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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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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21年11月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一叶倾城
□董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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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霜的润色,太行山的黄栌、五叶枫,知名的,不知名的,漫山遍野的植物都等不及了,浅红深红,掩映在金黄和苍绿之间,美得像幅油画。层层叠叠的灌木,红黄绿相间,五彩缤纷,绚丽耀眼。极眼四望,红的妖艳,黄的明丽,绿的柔和,漫山遍野,成了太行山最美、最诱人的色彩。

  杜牧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道出了从古至今人们对红叶的溢美,让诗人的诗句沿着红叶的蔓延至今。都说红叶寄相思,山野中谁寄的相思如许,让人沉迷?那片片红叶写出一枚枚红色的相思,写满太行,写满寒山,是给李商隐?还是给遍插茱萸少一人的王维?

  周末,观赏红叶的汽车鳞次穿行在蛇形的盘山公路上。嶙峋石壁上攀爬的爬山虎叶子已经火一样的红,红得仿佛能滴出红色汁液来。黑褐色的崖石上盛开着一簇簇白色或黄色的野菊花,愈发显得扎眼。一阵瑟瑟秋风,我分明听到一枚枚红叶在轻叹。

  游客纷纷停车于小山村,山间小路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山上秋意已浓,登高远眺,漫山遍野五彩斑斓。原来的坎坷山路已被人修成坦途,尽管如此,我们几个人还是爬得一身汗。到山顶俯览,在赤橙红绿青蓝紫的斑斓中,唯有红色最为艳丽。远观就像谁不小心倾洒了画家的调色盘,而单这红色就出来许多模样。你瞧这鲜红的娇艳欲滴,深红的如同晚霞,紫红的流光溢彩,橘红的勾魂摄魄,让人不由得惊叹大自然的杰作,等你想用词来形容却发现有些词穷,只好张开嘴巴也变成一只突起的老鸹般惊叹:“啊,美啊……”

  远山雾霭苍茫,一行人穿行在山野小径间,一阵秋风吹过,几片红叶瞬间变成几只飞蝶,翩翩袅袅间,恍惚山间所有的红叶都变成千只万只的红色蝴蝶,漫山遍野地飞了。

  路边几株山楂树光秃秃的黑色的枝头上挂着几枚小红果,老柿子树梢满是小红灯笼。随手摘一枚,轻轻揭开个小口,嘬一下,那糯软的甜汁,能一下子甜到你的嗓子眼。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野果,红的,紫的,一串一串,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偶尔见到几间老房子,漠然隐藏在半山的绿树间。这老房子也跟山间的隐者一样,坐在黛青色的山岚薄雾间,冷眼看着你。路边一株油桐树高高的树杈间有一个黑色的鸟巢,一只长尾巴的喜鹊,憋不住“嘎嘎嘎”地一阵傻乐,赶走了山间的冷清。屋门口的黄犬一个机灵,汪汪地叫起来,几只母鸡也咯咯地叫起来,一个身穿蓝色布衫的老汉掀开门帘,笑着看我们几个不速之客。

  红叶深处传来不知是谁“噢噢噢”的喊山声。不管认识不认识,几人应着,这里那里的声音相互碰撞着、交流着,似乎全都染上红红的色光,在空谷中飞,飞到峡壁上散裂成脆亮的回声,又一片片飞回来,撒在那些叶子上,那些叶子可劲儿地欢鸣。

  秋天的百家岩漫山已是绯红,竹林里还有七贤的足迹和气息,淬剑池、嵇康亭、醒酒石,想听他们的故事就问一问这太行山的每一片红叶吧。今年的雨水足,山涧泉水淙淙,高山栖霞,云烟雾岚洇染的红叶分外鲜艳。细心倾听,涧水流动间还能隐隐听到广陵散的琴声,那时的红叶定是诗意连篇。

  暖暖的秋日阳光摊开,洒在秋叶上,红的愈发红透,黄的愈发金黄。原野上绿黄交接,黄红更替,透亮的红叶,使人想到了生命。当绿叶渐渐变成黄叶,直到深秋红透,这便是生命的颜色,最后在“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中,一季季地转换,一叶叶地更迭,彰显生命的轮回。

  伫目仰望,心怀敬意。秋叶生于自然,归于自然,遵四时而欢逝,若生命能若秋叶般,当好自然之子,常怀一抹素然,便处处为安。一过寒露,天便变得短了,山间寒气升起来,暮色渐起,走在回家的途中,心仿佛也变得静远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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