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特别多,给生活带来不便,街头巷尾的人们议论纷纷。但对我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大有习以为常之感。回忆起我的童年,那绵绵秋雨,带给人们的困难,远非现在人们的想象。
1952年我小学毕业,在考初中时,绵绵细雨昼夜不停,给出行的人带来很大困难。那时交通极为不便,羊肠小道,泥泞不堪。当时穿的都是手工做的布鞋,缺乏抵抗泥水的能力,所以都是赤脚行走,被刺破皮肤、鲜血直流者屡见不鲜。那时又无防雨设备,全村找不到一把雨伞。考期已到,只好带着行李冒雨前行。那时,全县只有一所初中,我家离学校25公里,十分艰难地走到学校,早被淋成了落汤鸡。因为考生都是县城以外农村学生,情况大致相同,走到学校,衣服、被子全被淋湿。学校找出乱七八糟能燃烧的东西,在各个寝室点燃,让大家先把衣被烤干,所以各个寝室成了“烤场”,然后再开始真正的升学考试。
这是我第一次接受秋雨的折磨,所以根深蒂固地埋藏在我心中,永不忘记。哪知在以后的日子里,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秋雨折磨的次数愈来愈多,而且愈演愈烈,这才让我知道,过日子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充满了酸甜苦辣。后来,每当绵绵秋雨来临之际,房屋漏水成了大家最烦恼的问题。当时农村生活贫困,家家户户住的都是茅草土坯房,遮风挡雨功能很差。屋里放满了盆盆罐罐,接住漏下的雨水,整个房内找不到能铺床睡觉的地方。
持续下雨带来的更大困难还有吃不上饭,因为那时农村做饭用的都是地锅,烧的都是柴火。每当天要下雨时,也会准备些柴火放在厨房,但因房小,空间有限,储存的干柴烧完后,房外的柴火全被淋湿,点燃十分困难。柴火越来越湿,吃饭愈来愈难,断炊者比比皆是。成年人勉强支持,小孩子则哭闹不安,为此父母烦恼,长吁短叹、怨声载道,但也无力回天。
绵绵细雨下个不停,成熟的庄稼收割下来不能晾晒,因此发芽、霉变,眼睁睁看着自己用心血和汗水换来的劳动果实毁于一旦,心如刀绞,但也万般无奈,给以后的生活带来了严重的灾难。没完没了的雨,打破了正常的生活秩序,给人们的衣食住行造成了全方位的灾难,没有经历过的人,其中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今年雨水之多、持续时间之长,虽属罕见,但现在有党和政府的领导,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现在农村全是水泥路,出行人人都有雨伞,公交车往返不断,再也不受雨淋之苦;住上了楼房,再也不担心房屋漏水;一日三餐,用的是燃气做饭,再也不为柴火而发愁……虽然秋雨绵绵不断,但人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受苦受难了。以前那样的苦难,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有在老人口中相传。抚今追昔,不管男女老少,异口同声说:“我们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真正有了获得感、幸福感。”所以,老年人常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比蜜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