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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1年8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净影情缘

作者:□ 马万里
  净影寺举办第一届禅修夏令营活动 王海忠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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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是没有去过净影寺的,甚至也没听说过影寺这个位于太行山深处的小村。

  偶然的机遇,我才知道这里是很少和外界沟通的。山上有狼、豹和野猪出没,常有画家去那里写生,有“世外桃源”之美称。

  1996年5月,有幸参加了一次文学笔会,才让我有缘与净影相知、相识。

  那时,还没有现成的公路,诗人郜希贤找来离净影较近的双庙村村民黑蛋引路,即使这样,我们乘坐的三辆吉普车还是走走停停,有时正走着会突然没了路,有时也会迷失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之中,穿行在时有时无的云雾之间,越往前走越像是误入某个并非人间的仙境。30多公里的山路我们竟然走了整整5个小时,可想路之坎坷。

  来到影寺村,我们看到四面都是高山,中间陡然出现的一块平地上种着绿油油的麦子,有几排石头房依地势高低而建,呈阶梯状分布。车停在了村党支部书记姬红记的家门口。已是下午3时,我们还没吃饭,红记的妈妈赶紧给我们做饭吃。稍事歇息后,红记的妹夫就领着我们上后河转,领我们去看娘娘石、丫鬟石。回来后,红记的妈妈用地火给我们熬好了玉米糊涂,还烙了油饼,里边放着山韭菜。那天,我们吃得都很多,感觉很香甜。晚上,我们在红记家门口,红记抱来许多柴火,那个夜晚我们就在那里开了篝火晚会。四周的大山,峥嵘高耸,把天挤得很小。山风把天空擦拭得洁净如镜,好让那轮月亮升起来。山真高啊!月亮缓缓地向上爬,先是一片乳白色,然后是月色勾出大山的轮廓。刹那间,一轮明月跳出山来,给人的喜悦真如孟郊“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升”啊!当晚我们住在红记家,因为人多,他家住不下,便把几个男同志安排在老乡家里。早上,我们被很多种鸟鸣声喊醒,起床后看见门被几根铁棍顶得很严实,这才明白山里人说的豹子经常在夜里入户抓鸡、背猪不是玩笑的事了。我们吃过早饭便在红记的带领下去看倒流泉,去看三潭映月。

  因为笔会之缘,红记记下了我们每个人的通信地址。笔会过后,他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写了信,当然有的人是忙于琐事没时间回复,有的人也许早就把这分情谊相忘于江湖了。而我们几个女孩子全都回了信。

  半年后的一天,红记和他父亲下山来了,在修武县城采购东西,晚上没走,红记便打电话给我。猛一听到他那山野般纯净的声音,感觉很亲、很亲。司机专门来焦作接我,红记一看见我就和我握手,问我还好吗?那晚我们吃饭、喝酒、聊天,很是开心,最后我要走时红记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非要坚持和司机一起把我送到家,并给我带来一大箱影寺产的苹果。那箱子是用山中的核桃木做成的,极沉。我能想象到这30多公里的山路,他是怎样和父亲用一天的时间艰难地走着、怎样替换着将这一箱影寺的苹果搬下山来;我能隐隐看到他肩上的道道勒痕,我无言地握着他因搬箱子而被勒出红道道的大手,心里满是感动。那影寺的苹果,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甜的苹果啊!他走时,作为回赠我也把给爱人买的昂贵毛料给了他。

  再后来,我们的联系就多了起来。他给我寄过山里第一朵盛开的山花,给我寄过偌大的蝴蝶标本,给我讲述一个山里青年无边的孤独和寂寞,有时我也会在寂静的夜晚给他写信,给他写美丽的诗歌,给他讲人生、青春和事业,还有外边的世界。他结婚的那天还特地邀我做女客,我因为上班而没能前往。之后,每年腊月二十一他都会来市里看我,像串亲戚一样,来时会捎来影寺的柿饼、核桃、山楂、蜂蜜等山货。天寒地冻的,我们也因红记的到来而聚会而喝酒。去过影寺的人很多,我们会一一邀来,李相宜老师常说,我们因红记而每年聚一次,因红记我们也成了亲戚。

  红记得知我父亲患有糖尿病需要翻白草辅助治疗后,就天天上山采翻白草,有时竟跑到山西地界去采。其实,翻白草药铺就有,也不太昂贵。而红记却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辞劳苦地坚持采来,在家里晒干后,用编织袋给我背下山来。这时,我的眼里肯定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人与人,有有缘与无缘之分,人与山也一样。有些地方一生只去一次就够了,而影寺我是去了又去的,于是,爱山爱得要命,爱影寺爱得要命。有时看书看累了,就去看山,“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李白的这两句诗很早就进入了心中,我能感到只有大山才能让人相看两不厌。常常独自与山相对无言,除了“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的感怀,还有一种静中生长的自信心。是影寺熏染了我的浪漫气质,是在影寺我看见了那山沟里的野草莓,也是影寺触发了我写出第一首诗歌,而后让我源源不断地写,是影寺给了我诗的灵感,也是大山里平淡宁静的生活给我内心增加了一种平和沉稳的东西。

  别说净影峡谷仙风阵阵,紫云缭绕,山水奇特,钟灵毓秀;别说仙风猿鸣,凤飞蝶绕,松涛瀑歌,晨钟暮鼓;都别说,单是影寺人家的善良淳朴至亲,就让你乐而不返了。

  如果你太冷,你就去一次影寺。

  如果你太烦,你就去一次影寺。

  如果你太寡情,你就去一次影寺。

  影寺能让你温暖,影寺能让你静心,影寺能让你博爱。

  (“千年净影风情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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