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先烈程毅是我的外祖父,原名程秀申,字翘轩,修武县城内人,生于清光绪九年春天。
外祖父16岁那年家里双喜临门:一是外祖母生下了我母亲,二是他考上了秀才。
后来外祖父就读于河朔法政学堂和河南高等学堂,当时八国联军在北京大肆烧杀抢掠,清政府软弱无能,与帝国主义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为了寻求救国的道路,外祖父愤而辍学,准备与同乡举人王印川到日本留学,因被家人阻止未能成行。1906年3月初,他趁县城庙会之机,悄悄离家去了天津,考入北五省师范学校。在那里,他认识了革命党人胡瑛。后来,他抵沪,入中国公学,改名程毅,以示将革命进行到底之坚毅决心。他与革命党人谭心休、于右任、秋瑾、杨卓林来往密切。
秋瑾被举为绍兴大通学堂督办后,与徐锡麟等光复会领导成员相约1907年5月、6月在浙江、安徽、江苏等省起义。此时,外祖父应秋瑾之聘,担任绍兴大通学堂学监兼体育教员。他协助秋瑾召集浙江各会党首领到绍兴议事,并安排他们在体育会学习军事,前后有100余人。秋瑾对他非常信任,遇事必与其商榷。他作为秋瑾的革命战友和得力助手,多次参加在秋瑾家中召开的秘密会议。
秋瑾与徐锡麟组织的反清起义因日期改变而泄密,徐锡麟等人只好提前起义,于安庆杀死安徽巡抚恩铭。清政府震动,大索党人,徐锡麟被捕后壮烈牺牲。秋瑾闻讯悲痛欲绝,仍拟单独在浙举事。6月3日,清兵逼近绍兴,秋瑾在外祖父的协助下焚烧文件、销毁名单、埋藏枪支弹药、疏散转移师生。清兵包围绍兴大通学堂后,秋瑾被叛徒缠住。外祖父则率领学生与清兵激战,终因寡不敌众,与秋瑾等人被捕。秋瑾在狱中大义凛然,坚贞不屈,后慷慨就义于绍兴古轩亭口。
清政府为了把革命党人一网打尽,对外祖父严刑拷打。刽子手用烧红的铁铲烙遍他的身体,以致皮开肉绽,又让他跪在烧红的火链上以致皮肉焦黑,其状惨不忍睹,外祖父屡屡绝而复苏,共被审讯17次,没有供出光复会的一件事、一个人。
外祖父获秋瑾牺牲的消息后,仿河南民间《哭五更》曲调,填词写《五哭秋瑾》诗词,词极悲壮,曲亦凄凉,不分昼夜且歌且泣,眼皆出血,闻者无不泪下。后来名人志士联合营救外祖父,清政府获悉后,遂将外祖父毒死于狱中。辛亥革命成功后,友人将外祖父的遗体运往修武老家安葬,并资助我母亲程燕珠到开封读书。
外祖父牺牲后,革命党人和广大群众给予他很高的评价。1908年11月12日,河南省留日学生同盟会成员在日本东京创办的革命刊物《河南》第八期上载有《烈士程毅小传》。光复会领袖陶成章亲自为他作传,写下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程毅有焉”的赞语。1912年,秋瑾烈士的好友徐自华、吴芝英在杭州西湖西冷桥畔营造秋瑾烈士墓,并建“鉴湖秋社祠”,以外祖父附祀秋瑾烈士灵位之侧。1966年春天,母亲给吴玉章同志写信,将外祖父的有关材料寄去。吴老后来回信说,他已把程毅的材料转交给中国革命博物馆。1978年,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宋庆龄让她的秘书与有关单位联系,把母亲的户口迁到新乡师范学院(现河南师范大学),让母亲安度晚年。
1986年,在纪念辛亥革命75周年时,母亲写了一篇《追忆先父程毅》的文章,还在修武县放映《秋瑾》电影之前讲了话。同年10月,全国政协副主席杨成武给外祖父程毅题词:“辛亥革命先烈程毅不朽。”几个大字,这是对外祖父的最高评价。
1993年我母亲去世。原来我们姊妹八个,如今只剩下孙桂枝、孙桂清和我三人。
在辛亥革命100周年到来之际,在市、县两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经过有关部门的积极努力,决定给外祖父建造一座半身塑像矗立在修武县宁城公园,并镌刻杨成武的亲笔题词。为此,我代表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全体成员表示深深的谢意。
作为革命先烈的后代,我们要铭记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要特别珍惜。我们要教育我们的子女,让他们在不同的岗位上发扬先烈的革命精神,继承先烈的革命意志,与时俱进、艰苦奋斗,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开拓进取、拼搏创新,把我们伟大的祖国建设得更加繁荣昌盛。以此告慰外祖父的在天之灵,让逝者含笑九泉。
焦作十八中退休教师 孙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