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作华 王龙卿

  中医对望、闻、问、切讲究这样的境界：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巧，切而知之谓之工。

  杜氏中医在四诊合参的基础上，特别突出望诊。他们认为，按五行分类，肝属木，主色青；肾属水，主色黑；肺属金，主色白；脾属土，主色黄；心属火，主色红。临床上，通过观察患者面色、形态、步履，就能初步知晓病情轻重。

  杜氏父子都能谙熟这些望诊之法，故在诊断上往往未听患者叙述病情就已心中有数。患者面色青中带有微黄，当为肝胆有热，伤及脾胃；面色青黑相间，则为肝病及肾，必有肢体浮肿；若见青色为主兼有红色，则为肝火旺盛，涉及于心……这些经验的得来，让他们的诊法简单而又实用。

  前来中医诊所求治的肝病患者，往往是跑过多家大医院且久治不愈的病人。杜氏父子对这类患者按照“五通”理论辨证论治，用常人不常用的药，取常人不敢用的量。一般中药汤剂早晚各服一次，但杜氏中医要求患者一天服药4到6次，足够的药效浓度使得患者病情在短时间见效。

  肝硬化腹水，在杜氏中医诊所里是常见病。“当见舌红无苔、腹水难消的病症时，则重用熟地，一付药中用120克至150克，配之理气、活血、利水等味药，6小时内可达到利尿的作用。而西医常直接使用利尿剂，这样久用则伤肾。肾功能损伤后，反而不利排尿。其实，熟地具有峻补肾阴的功效，能够通过改善肾脏功能而促使正常排尿，可教材上对熟地规定使用剂量仅为30克至60克，这限制了此药的有效使用。”杜青霖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说。

  2005年夏季，河北省邯郸市患者申洪友慕名前来就诊。他因长期大量饮酒引起酒精肝，继而发生胃出血，在某医院止血后又出现大量腹水。西医采用保肝、利尿、补蛋白等方式对症治疗，效果不佳，病情愈重，来时腹部鼓胀得如同即将分娩的孕妇一般。在这里，一剂药服下，患者3小时后开始排尿。3天之后，腹水消除大半。药不更方，又服3天，腹水完全消失，患者饮食增加，逐步康复，随访如今仍正常生活。“其实，这个病人用药并不名贵，就是大剂量地用了熟地，并辅以理气、利水的药。”杜青霖说。

  杜氏中医治疗肝病完全不用西药，也不用中成药，所用之药全部是自己配制的中草药。“药是用来治病救命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和马虎。为了确保药品优质、纯正、有效，我们坚持自己采购和炮制。从父亲在济源乡下为村民治病时，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杜荣星的三子、杜氏中医门诊部负责人杜重庆介绍说。

  “说我们的药能超过北京同仁堂，那是说大话，但我们有决心向它看齐。”

  杜荣星对全家行医定下一个极严格的规定，那就是要用地道药材。

  杜荣星的二儿子杜青春专管药材采购与炮制加工。他所买进的药材好不好，全家人都是监督员，因为他兄妹5人都会看病，也都识药。

  杜家的药材进货渠道有两个：一是国内最大的药材集散地安徽亳州，二是到原产地直接收购。在亳州药材市场，别人进货通常3天就采购完毕，可杜青春至少要半个月以上，眼看、口尝、手摸、鼻闻，一味药要对比上百家药铺。有些人进药啥便宜要啥，杜青春是啥真、啥好要啥。

  枣仁，通常不当君药用，可杜青春挑起来依然精益求精。干湿程度、生虫率、带壳率，哪一样差了都不行。一次他为挑选枣仁这一味药，竟用了一周的时间。焦作是“四大怀药”的原产地，可杜青春从不在市面上买，因为他发现市场上有许多外地的冒牌货。他每年都与农户签订产销协议，直接从地头高价买进。

  药材正宗产地在哪里，杜青春的脚步就走到哪里。金银花，公认最佳产地在河南封丘；党参，山西上党的品质最优；柴胡，山西侯马气候最适宜其生长……凡购买这些药材，非这些地方的不要。全虫，市场上1400元1公斤的他不要，却定要从农户手里收购鲜活的，加工后合到4000元１公斤。为什么？因为市场上的全虫揉进了盐，影响疗效。猪苓，个货比片货每公斤贵100元，但他购买时坚持要个货不要片货，因为片货容易掺杂使假……

  药材加工炮制方面，杜氏父子更是严格得近乎苛刻。九制熟地，即上锅蒸9次、摊开晒9次，一次也不能少，而市场上的熟地大都是只蒸一次。七制香附，就是把香附分7份，分别进行醋炒、酒炒、麸炒、盐炒、童便炒、清炒，加上生香附，混合搅匀，焖一夜，次日晾干粉碎，7种制法一道工序也不能少。

  为确保疗效，很多药材的加工炮制他们要亲历亲为。市场上的食用醋含盐和防腐剂，不适合药用，他们采来王屋山的柿子自行酿制。大黄，酒炒入上焦、醋炒入中焦、盐炒入下焦、炒炭止泻、生用泄下，为此，他们更是严格自行加工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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