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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2年11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王怡云/似水流年
有个女孩叫小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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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资料图片)

 
   

  小桂,是我小时候的邻居,玩伴。

  听母亲讲,这个小桂的名字,是因她家院子里的一棵桂树而来的。现在想想,幸亏她生下来的时候那棵桂树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若不然,给她起一个“桂花”或“桂香”的名字,那就太不相宜了。因为,我总觉得桂花的香和桂花的美,都有点霸道。而小桂这个女孩子,自然随性得很,总是一副喜眉笑眼的样子。你看,我每次一迭声叫她的时候,她总是一抬头,一转身,把笑意盈盈的眼神给我,把欢欢喜喜的应答给我,没一点烦躁的样子,我俩真是投缘得很。

  从年龄上说,小桂大我两个月。可我不叫她姐,她不称我妹,我俩亲热得直呼其名。平日里,手挽手出去,肩并肩回来,周围的人都笑我俩像一条枝上的双生花。

  虽说我们平日不以姐妹相称,但在内心,我还是有点像对姐姐一样的崇拜她。她的一双手是那样得巧,她会买几条鞋带,抽出线来。然后再把一枚小小的别针尖子弯一下做钩针,用这个钩针把线一针针地勾进去,勾成衣领。有白的,黑的,灰的,咖啡色的。她还会买来彩色的头绳,散开来,散成彩线,给完工的衣领做花边。各种颜色,各样针法的衣领缝在衣服上,既实用又漂亮。后来,她又用毛线织手套,织袜子,织围巾……

  闲暇时,小桂边和我说笑着,双手边上下翻飞地忙碌着。我在旁边看得眼花,也想去学着做,小桂这个老师,真是尽心尽力,她一针针地指点,手把手地教,而我的两手拙得让人急,我没了耐性,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气得一跺脚说,不学了!小桂拾起我扔的东西,嘻嘻地笑着说:“莫生气嘛,你要什么,我来织还不行吗?”

  后来,她果真为我织了条和她的一模一样的粉色围巾,还有一副淡蓝色的手套,天冷的时候带着它们,既漂亮又暖和。我高兴地对着小桂傻笑,说:“我怎么就不会织呢?真是太笨了。”小桂笑着瞪我:“你才不笨呢,学习那么好。”

  也是的,那时在学习上,我只是跟着老师走,在课堂上用心听讲,在课下认真地完成作业,只求不挨老师批就行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每次考试,我都名列前茅。而小桂,实在是勤奋得可以。冬天的早上,满天的星星还在眨着眼睛呢,她就叫起了我上学去。她坐在教室里读呀,背呀,那样的专注。可每次的考试成绩,她都在倒数之列。我为她愤愤不平着,为她借好的教辅书,为她一道题一道题地讲解,可无济于事,我也束手无策了。

  这个时候,小桂也气得跺脚,只是她跺过脚以后,就笑,还要继续着她的勤奋。

  那天晚上,我去叫她回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她正在吃中午的剩饭,她说是她母亲用鸡蛋葱蒜炒过的,她吃得很香。边吃着,她就问我:“你喜欢吃剩饭吗?”我说:“不,我从来就不喜欢。”她一拍桌子说:“难怪你那么聪明,我的脑子是吃剩饭吃糊涂的。”

  当时,听了小桂的话,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是学习好,可小桂的手比我巧呀。现在想想,人,真的无所谓聪明、愚笨,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干的事。有些事,真是不能勉强的。

  初中毕业后,小桂辍学了,回家帮母亲种田了,而我也外出求学去了。我们这对双生花,被生活的手摘开了,推入了彼此的生活轨道里。

  周日或是假期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我常常拉着她的手,抚摸着她手上硬硬的老茧,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陌生的话题,我感到茫然,还有一种难言的忧伤。

  后来,我离家乡越来越远,而小桂也嫁到了外乡。平日里,想起小桂,我的心总是悬在半空:那么一个巧手女孩,不知让哪一个有福的人娶了去,也不知过得如何?再后来,又听人说,小桂在当地开了家服装店,以做服装为生。

  至此,我的心稳稳地落了下来。真好,我相信,小桂用她那双巧手,定能为自己的生活撑起一片天来。

  我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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