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欢乐、祥和、厚重,味道十足的大年快到了!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拜年拜年拜年!洒家也先给各位拜个早年!
阳历年算什么年?它在中国属小儿科。春节才是真正的年。中国人过了千万个春节,那传统,那厚重,那文化底蕴,那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味道,谁能比得了?
说起年味,许多人慨叹,现在的年是越过越没年味了。就此话题,我想絮言几句。
明代天官何瑭幼年家贫。富人家欢欢乐乐过年时,他家却一无所有。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纺棉花,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和乖巧的儿子,不禁潸然泪下。少年何瑭宽慰母亲说:“他过他的年,咱纺咱的棉;孩儿坐了天官位,叫你天天过大年!”何瑭果然有志气,后来真的做了天官。自然,被封为一品诰命的老母亲也就天天过年了。
不知道何瑭老母亲天天过年后的生活情况。但,就少年何瑭家的贫困而言,那时何瑭许诺的天天过年,无非是有吃有穿,或者像那时的官家、富户,锦衣肉食罢了。
由此看来,那时的过年,就是吃好点,穿好点。所谓年味足,是因为多数人平日衣不蔽体,食不饱腹,过年了,才可以添件新衣,吃饱肚子,才可以吃上肉,吃上白面。平时和过年反差如此大,过年自然就味道十足了。
我生于1946年,我家是贫农,我小时候就天天盼过年。盼过年盼的是什么?祭灶时能吃上两个“金银火烧”(玉米面芯,外包一层白皮),大年三十上午吃一顿“两米饭”(大米加小米),大年初一早上吃一顿纯白面饺子(除夕晚上还吃不上),中午吃一碗有几片肥肉片的粉条熬白菜。再穿上母亲缝缝补补,用姐姐穿不上的旧衣改造成的新衣裳,还可以不上学,可以到外婆家串亲,过年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美轮美奂的天堂生活。要知道,还有很多家不如我家的。二伯父早亡,二娘家更难过,过年连这些也吃不上。二娘家大女儿出嫁后,二娘过年连半两肥肉也买不起。二娘到娘家串亲,偷偷把碗里的几片肥肉片用嘴嗦干,攥手心里带回家,以便第二天待女婿。要在现在,这肥肉片打发叫花子,人家肯定恶心。
我们现在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1979年,我在一个公社担任党委副书记,过年时干的一件“以权谋私”的大事,就是我蹲点的村支书“特殊”照顾我,按平价给我买了一百斤小麦。我用自行车偷偷驮回家,全家过年才吃上了白面。现在给乡领导送年货,恐怕拉一车小麦,也会“拍马拍到马蹄上”吧?
我们今天,如论吃的穿的用的,可以说远远超过何瑭当天官后他母亲的待遇了。如果何瑭老先生生在当代,绝不会用“天天过大年”来糊弄老母亲。如果“天天过大年”的何老妇人活到现在,肯定也会感到过年没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