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侯庆福先生电话给我,说他要在省里举办毛泽东诞辰120周年诗词书法展,让我从选题、体例设置几个方面看看,给点建议,并送我一盘光碟。
我多年从事文学创作,也略涉丹青,但和书画界来往甚少,所以对侯庆福这个名字是只闻其声不识其人。后来还是忘年交卢喜红介绍我认识他。卢喜红30岁刚出头,从他口里得知,侯庆福是当地书法界的翘首之一,真草隶篆,样样精道,还说他的水墨画也很好,但最使人钦佩的,是他的人品和德行。
以后我与侯庆福先生接触多了,方知其书画在全省都是收藏者的偏爱,市场价格也不菲。他长我几岁,性情耿直,快人快语,无论对人对事,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有时还会偶尔爆一两句粗口,但大都是抨击腐败,批评不公或抑恶扬善的。为此,我开始喜欢和敬重他。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他家,并送他两本我新出版的诗集和文集。他很愉悦,当听说我正在创作一本描写怀川故事的长篇小说时,连连夸赞并鼓励我说:要多写咱们怀川,写老百姓。一个张口把老百姓挂在嘴上的人,可见他内心的质朴跟善良,这使我很感动。那天我们谈得很投机,竟然分手时连联系方式也没顾得留。更使我感动的是,没过几天,他通过卢喜红找到我,说是他给我写了一个条幅,内容是我小说中一篇赋。我顿感心暖,因为我觉得,虽刚相识,但情已通。这个情,就是怀川情。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和侯庆福先生互相有了对方的手机号。
侯庆福先生给我写的条幅,是月蓝色宣纸,纸幅窄长,两枚引首章后的正文,集中在条幅上部,行楷小字隽秀而俊雅,下部幅空无字,款题两边,左是“樵声贤哲大雅钧鉴”,右是“十竹轩福者题”。可以想象,一旦上壁,格外养目。可见,侯庆福先生是颇动了些心思的。但还不止如此,当我将此条幅送裱时,竟意外得知,侯庆福先生早已电话通知老板,对长度、宽度、绫色以及其他细节,都做了细致安排。如今,那条幅早已裱好,就挂在我客厅电视墙左侧,和高脚盆架上一株兰花相映成趣,韵味十足,宛若窈窕淑女般清丽雅致。
大概过了两月,一天他电话给我,说一个搞根雕的朋友写了篇四言小文,找他成幅借以励志,并说此友生活不宽裕,对根雕执着了一辈子,想叫我帮他润润笔。他语速不快,情真意切,口气中流淌着对朋友的体恤和怀柔。我没等他话音落下就答应了,当天就改好并送去。事后他还专门电话对我说,他那位朋友很满意。我很欣慰。但我没想到,两天后他又打电话给我,说他把我的赋又重新写了一遍,并反复强调比上次写得顺手,要好得多。我再一次地被他的诚意和认真深深感动。
我一拿到侯庆福先生的书法光碟,马上就放下手里的杂务,在电脑上打开了它。毛泽东词《沁园春·雪》《贺新郎·读史》《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诗《登庐山》《为女民兵题照》等,一幅幅开始映入我的眼帘,从章法布局,到笔脉腾挪,无论是真草还是隶篆,或楷、或行,总使我凝眸心动,情愫盎然。对于书法,我基本是门外汉,更不敢轻言一个“懂”字,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读懂了侯庆福先生。无论是对故土还是对朋友,抑或是对毛润之这样的时代伟人,他都是那么真诚,真诚地对待、真诚地眷顾、真诚地缅怀。
他年近古稀,但始终怀有一颗年轻的心,继续执着前行,用宣纸之洁、墨色之浓,妆点着自己的人生,并散发出一种拙朴而高贵的香气,清雅而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