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樊树林
周日,回乡下看父亲。刚一到家,父亲便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这是我两年的退休金,你帮我取出来吧,快过年了。”想来,春节已不远了,父亲开始要为家张罗了。
想想,这张卡里大概有7000多元了吧。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笔钱。“国家的政策真好,没有忘记我们这些人。”中午吃饭的时候,年逾古稀的父亲打开了话匣子,仿佛大半生的岁月又氤氲开来。
父亲在上世纪60年代就成为村里的赤脚医生,而且学的是中医。那时候的就医条件和现在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记得父亲经常背着个棕色的出诊箱,里边放着针灸用的银针、常用的止疼药、听诊器等。很多次,当我们一家人晚上正睡觉时,大门“嘭嘭嘭”地响了起来。一听这声音,父亲顾不了自己多么困,马上开灯,披衣起床,背上出诊箱,便和心急火燎的患者家属一道出了门。有时候,一折腾就是一个晚上。也正是因为父亲的心好,在村里挺有威信。大概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全乡医疗体制实施改革,父亲凭借着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开设了一个中医诊所,为乡里乡亲把脉看病,在周围十里八村小有名气。诊所的收入虽然不多,但维持了我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
前几年,父亲忽然找到我,手里还攥着一张《健康报》,皱巴巴的,显然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原来,上边登载有关于退休农村赤脚医生发放补贴的一则消息,按照上边的规定,父亲的条件完全符合。想想,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在年逾古稀之年,能拿到每月300元的退休金,何尝不是晚年生活的一种福利呢?
后来,我给山阳区卫生部门打听,得知政策正在逐步落实中。于是,父亲便开始了一天天的等待,也时常来电话问这事情到底进行到何种地步了。终于在前年冬天的时候,父亲在电话里给我说,现在一切手续都已经上交了,等待区里卫生部门和财政部门的审核认定呢。电话这边,我能感觉到父亲高兴的样子。
一切顺理成章,在2013年春节前,父亲满心欢喜地拿到了全年的生活补贴。每月300元,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父亲这样的老赤脚医生而言,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再加上山阳区从2011年开始发放的每月75元的城乡居民养老保险,父亲晚年至少能衣食无忧了。
临走时,父亲握着我的手,一再叮咛嘱咐。夕阳中,我感觉到了父亲内心的欢乐和对政府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