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山阳城 上一版3
春雪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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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宵节的花灯
爱情货车
我代战友写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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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4年2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春雪赋
□周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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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受王母的委托,还是受玉帝的派遣?在年末岁首、七九之后、八九之前,你飘然来到人间。

  你是吴刚寄给家乡的书信,你是嫦娥手中抖落的花瓣,你是美的化身,你是人们心中永久的眷恋。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多少人急切地把你期盼,而你依然从容不迫,不紧不慢,脚步姗姗。

  你在湖面犹豫,你在山坡打转,你在窗外悠游,你在旷野盘桓,是羞涩?是腼腆?是惶恐?是试探——

  超级美丽,超级娇艳,超级端庄典雅,超级现代浪漫。

  你一现身,就吸引了万千人的视线,迎接你的是千万张笑脸。

  农舍为你淡了炊烟,小溪为你不再潺潺。你的犹豫,人们解读为优雅;你的盘桓,人们解读为悠闲。你缤纷着人们的思绪,净化着人们的心田,迷茫了人们的双眼,浪漫了人们的情感。

  你温柔缠绵,你琴心剑胆。你喜欢大兵团作战,全面铺开,锦簇花团;你来得宏丽壮观,不下则已,一下就飞舞漫天;你是超级魔术师,眨眼间,白了大地,白了山川,白了树木,白了村庄,灰暗了一冬天的世界,让你装扮得银光闪闪。

  你落到山上,悬崖不再陡峭,山峰不再锐尖,整个山势慢慢变缓,变平坦,最后,你把山变成一朵白云,与天紧紧相连。

  你落到大地,阡陌田垄被你擦去,坎壑沟渠被你填满,大地一马平川,皑皑的地,茫茫的天,天与地的界限被你拽到很远很远。

  你落到村庄和农家小院,春联更红,鸡冠更鲜,羊群更白,牛马变成了梅花鹿,忙活了一年的农人围炉闲谈,窗棂里透出欢声笑语清脆甘甜。

  你落到城市和公园,马路上,穿梭的汽车留下美丽的轮痕;人行道上,平时爱打伞的城里人,今天却慷慷慨慨地任雪花在身上落满;公园里,吊桥,石桥,游廊,凉亭,熟悉的景点以崭新的姿态呈现在游人面前。

  你落到树上,树枝红白相间,姿态万千;你落到湖上,画出美丽的岸线;你落到画家的窗前,不经剪裁,就直接进入画面。

  你让人想入非非,浮想联翩;你让人憧憬未来,穿越从前。

  你对天庭有着无限的眷恋。你是玉帝的娇客,是王母的美眷。在天庭你无忧无虑,在云端你自在悠闲。来到这世俗人间,你放下娇贵,不再清闲,勇敢地把灌溉,滋润,驱霾,抗旱,丰产等诸多任务放在双肩。

  从离开云端的那一刻起,你就清楚你回不去了,你依然无怨无悔,亮出你美丽的宣言。你勇敢地把一切都留在这里,不仅留下了你的生命,身躯,灵魂,还留下了你的美丽,纯洁,娇艳。

  虽然你美丽无比,但你来却不是为了炫耀自己,而是为别人做衬托铺垫。红墙在你的衬托下,更加鲜艳;青松在你的映衬下,绿得耀眼;红梅在你的辉映下,美到了极点。

  你知道你在这里只有几天时间,却不见你有半点幽怨。为春天铺垫,你心甘情愿;等你把春天唤来以后,你就消失容颜,你自觉自愿,但人们都知道。茁壮的苗,翠绿的叶,鲜艳的花,那是你以另一种姿态出现。

  农人懂你。他们从被窝里爬起来,不等雪停,便急不可耐地来到地头田间,扒开洁白的雪被,揪一根肥油油酣睡的麦苗,眯眼看半天,自言自语:今年又是丰收年。

  青年人懂你。越下雪,他们越往外走;雪越大,他们越喜欢。他们以雪为背景照相,因为他们知道,那样才显出他们的俊俏美丽、潇洒干练;他们打雪仗,向对方投掷松松软软的雪团;看起来很激烈,其实不用担心,因为他们知道雪团很轻,伤不到人,投掷者开心,被投掷者开颜;他们堆雪人,一定要先堆一个女,再堆一个男,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女雪孩围上,摘下自己的帽子给男雪孩戴上,然后相视而笑,其中的意思,他们心照不宣。秘密是公开的,雪的单纯,洁白,高雅,他们都喜欢;心情是相通的,用雪作象征,用雪作比喻,用大家都懂的方式传递爱慕的情感;方法是原始的,以雪为媒介,表达内心,送上祝愿,表白得巧妙,含蓄,高雅,有境界,既不费解,也不会误解,还要博得对方的好感。

  孩童懂你。他们走出屋子,来到房前,喊着,跑着,跳着,追雪,捉雪,捧雪,吃雪,跟雪游戏,捉迷藏,唱着雪的诗歌童谣,孩童烂漫,雪花浪漫;最好看的是冻得通红小手,高兴得红中透白的小脸;衣服湿了,袖筒里,脖领里进雪,他们根本不在意,这是他们的最爱;有的摔倒了,千万不要去搀扶,那是故意的,不会疼,这样的摔很开心,很刺激,是他们很久的期盼。

  诗人懂你。那临窗看雪的一定是诗人,那只身一人在雪地上行走的一定是诗人,他不是在赏雪,是在创作,是在寻找诗意,寻找佳句,寻找灵感;千树万树梨花开,非梨花不能描摹春雪的娇艳美丽;未若柳絮因风起,非柳絮不能比喻春雪的轻盈松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是一个冰清玉洁的雪的童话王国;乘着一片雪花飞翔,是的,无挂碍无负担的人能乘一片雪花飞翔,飞翔在冰雪天地间。

  小说家懂你。小人陷害,林教头有大难,上苍可怜林冲,让纷纷扬扬,大雪漫天,压塌山神庙,林冲无处安身,去酒馆喝酒取暖,躲过一场劫难,施耐庵用雪推动情节发展;读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我们对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和一地的碎琼乱玉充满好感。大观园下雪,一群身世各异的女子借雪言志,诗情画意,才华尽展;一样的雪,不一样的命运,不一样的性格,一群女子的音容笑貌活灵活现。曹雪芹用生花妙笔写雪,写人,写性格,洁白的雪,貌美的人,让我们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梅花懂你。梅花苦等了一个冬天,在雪花飞舞的时候,她用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娇艳,冻脸痕销,红萼妆添;为衬托自己的高洁和傲气,再拽几片雪花陪伴在身边,红花白雪,风情无边;就连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也要在雪花过滤过的清新空气里输送扩散。

  迎春花懂你。已干枯多日的迎春伸出长长的枝条,尽情地将雪花往怀中揽;在享受白雪,享受滋润的同时,还悄悄地把小宝宝带到人间,偷窥春天;不过三天两天,枝条上,白雪下,已米粒大小的花蕾就成了长长一串;不等雪消,她们就迫不及待地开放了,璀璨,烂漫。

  柳树懂你。冬天柳枝直戳天空,干枯,僵硬,灰暗,春雪来了,她积极迎接,热情无限;枝条上的雪要比枝条粗数倍,厚厚的雪把柳条压弯,然而柳条毫无怨言;她们在享用,在畅饮,享用雪的滋润,畅饮雪的甘甜;不多时,柳条软了,绿了,柳眉儿也悄悄往外钻;东风一吹,柳条舞蹈,柳眉舒展,她们就在陌头湖边城市乡间为春天代言。

  麦苗懂你。麦苗对雪花有超深,超浓的情感,整个冬天,麦苗都在等待,在期盼;春雪来了,那滋润,那抚摸,那关爱,让麦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她依偎在白雪的怀里,享受白雪的拥抱,吸吮雪的乳汁,舒展着自己的苗和根,做着冰清玉洁的春梦,把即将到来的丰收盘算。

  雪地是艺术之境,享受之境,美术之境,童话之境,神话之境,可遇不可求,来不由我,留住也难。在雪地行走,更是一件很豪华,很奢侈,很难得的事情,感觉很激情,很美丽,很新鲜,很浪漫,细算,一年之中,下雪的日子不多,下春雪的机会更少见;细看,雪填平了沟壑,覆盖了山川,抹平沟沟坎坎,擦去界限;细想,雪是要把整个世界给你,把整个世界给你做舞台,让平时没有舞台的人在这个舞台上把精彩上演。

  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舞台,一望无垠,银装素裹,洁白无瑕,宽阔,辽远;这是天底下装饰最豪华最华丽的舞台,走在这样的舞台上,就像走上天鹅绒的地毯;洁白美丽得让人心跳不止,下脚无处,抬脚不敢;这个舞台衬托人,平时淹没在人群里,这时会被雪凸显;这个舞台激发人,在这个舞台上,自己会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会整衣,掸袖,正冠,会突然产生从未有过的高大感,突出感,自豪感,尊严感,庄重感,美感,灵感;这个舞台激励人,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听最美的音乐;看着冰清玉洁的世界,像是走在大师的画中;写诗,作画的欲望在心中一次比一次更高地涌动,唱歌,呐喊的潮水一次比一次更强地拍打心的堤岸。

  春雪娇艳,春雪松软,春雪非常短暂,春雪如花瓣,春雪如少女的脸,让人百看不厌,百读不倦。

  春雪有梦,春雪有境界,春雪有内涵。我们的眼光还停留在春雪的表面,关于春雪的使命与精神,春雪的寂寞与新鲜,春雪的绚烂与平淡,我们了解得还很浅。让我们深入思考春雪,解读春雪,写更美的春雪诗篇,画更美的春雪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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