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的房屋,嘈杂拥挤的街道,路边整齐摆放着礼品,空气中飘荡着一缕缕肉香,偶尔传来大人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老城留下来的充满昏黄灯光般的记忆,模糊而美丽,遥远但清晰。
窄窄的老城街,南关有蒸气腾腾的芝麻糖房,孩子们欢快喧闹、嬉戏;长年拥挤不堪的南后街东头的老电影院,糊了一层又一层的电影海报;白音潭边挣鱼(用一块纱布系住几个角,里边放点掰碎的馒头,把小鱼儿引到网上来的)的小孩子们欢呼雀跃;油厂周边论斤称切成块卖的黑黑的肥皂泛出浓浓的油脂味;还有商业局门口排着队拿着票等取豆腐过年的人……
如今,沧海桑田,天地巨变。
老城留在了儿时的记忆里。
仿佛昨天,还在和邻居的新芳姐姐、爱玲姐姐、爱琴姐姐捉迷藏,在灰暗的老城街路灯下面抓蟋蟀、赴老家(一种游戏),在狭窄的老城巷子里跳皮筋、踢沙包……
现在,老房屋已经拆除,新芳姐应该当婆婆了吧?艳玲姐远嫁他乡,生活得还好么?
老城留下来的充满昏黄灯光般的记忆,模糊而美丽,遥远但清晰。
老城街的路上,一个身体瘦弱、背着装满货物褡裢的盲人,手里拿着长长的磨得溜光的木头棍,“嗒、嗒、嗒、嗒、嗒、嗒”走着,嘴里边响亮地喊着“谁要老鼠药,谁要锥针,谁要溜溜蛋儿,谁要橡皮筋,谁要木梳,谁要洋火,谁要气眼……”他满面红光,声音洪亮。
上小学时,我几乎天天可以碰见他,长年累月地奔走叫卖,有时背着一褡裢小商品到县城西关口,拿着小马扎,一坐就是一天。他口才特别好,一串一串地报自己的商品。每当我听到东北歌唱家郭颂唱的《送货郎》,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座千年古城里这个盲人卖货郎。
一晃40年过去了,温馨的画面暖暖地印在我脑海里,执着而幽幽地散发着古朴的味道,即使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心底沉淀的依旧是那浓浓的乡音、朴实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