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河南理工大学知名度最高的建筑是哪一座,毫无疑问要数刚刚落成的体育馆,它也是本届省运会的比赛场馆之一。要问学校知名度最低的建筑是哪一座,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如果不是向学校基建处处长白云峰请教,我还真没想到,体育馆的附近就有一座人防工程。
体育馆与人防工程,一个在地上,高端大气,很上档次;一个在地下,不见天日,默默无闻,我每天从它旁边走过好多回,一直熟视无睹。为什么要把这两样东西扯在一起呢?因为二者在功能上有一个重合处,那就是备战。
体育的功能有很多,如强身健体、游戏娱乐、文化交流等。在市场经济氛围中,体育不可避免地具有商业功能,如足球经济、NBA经济、奥运经济等。体育的政治功能也不可小觑,如中美关系史上曾有“小球推动大球”的外交佳话。然而,长久以来,在我们一厢情愿式的和平想象中,体育最原始、最持久的备战功能被人们淡化、忽视,甚至遗忘了。
在苏格拉底看来,竞技就是备战。他说:“每个公民决不能成为体育的门外汉,应该具有最坚实的身体条件,一旦国家危急便能随时出征,尽自己保卫国家的义务。”古希腊城邦之间的战争要求公民具有强健的体魄,城邦公民的体力也就意味着城邦的战争实力,体育训练就是为战争做身体上的准备。看看这些古代奥运会的竞技项目,赛跑、摔跤、拳击、赛马、战车比赛、武装赛跑等,恐怕谁都不难闻到战争味道,“为和平而赛”的神谕之下其实是“为战争而练”。
古希腊是如此,中国也不例外。《周礼·保氏》中说:“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六艺”之中的射、御,即射箭和驾车,都属于冷兵器时代的军事体育项目,就是很直白的战争准备。在《论语·八佾》中,孔子说:“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射箭是孔门施教的科目,是君子的一项必备技能。作为和平主义者的孔子又是个积极备战论者,他主张政府一定要“教民以战”,否则就是对国家和国民不负责任。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体育的备战功能并没有消减。1894年11月16日,顾拜旦在雅典发表的题为《现代社会的体育运动与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演讲中说:“为了更好地保卫祖国、履行公民义务而锻炼体魄、训练阳刚之气,毫无疑问是高尚而美好的。”
只要国家还没有消亡,战争的危险就不会消除,体育竞技的备战功能就不会消失。军人的体力就是军队的战斗力,国民的体力意味着国家的国力。在当今的国际格局下,持久和平只是美好的愿望,战争的危险绝非遥不可及。我们在体育娱乐、竞技比赛的时候,不要忘了,今天的竞技,也是在为明天的战争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