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往大漠的空寂,我向往江南的烟雨,我向往雪域的神秘,我向往高山的险峻,我向往天地间一切美好的景物。
我愿做一名行者,一站又一站,一程又一程,不知疲倦地“身向榆关那畔行”。因毛主席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踏上橘子洲头看湘江北去。因崔颢的“白云千载空悠悠”,我泛舟烟波江上远望黄鹤楼。因王维的“西出阳关无故人”,我又追随昭君的足印选择出塞。
远行,又何必在乎这是文化的力量,还是内心的召唤。
车子奔驰着,黑夜和白天交替,窗外的田野、平原、村庄、绿树、高山、人群一一流水般从眼前划过,看着,看着,我眼睛模糊了,脑子里却清晰拼出一幅幅油画。
向西,向西,车轮转了上千公里,再向西地图上还有茫茫一片。就在这里歇歇吧——沙湖。
沙湖藏身在宁夏的戈壁、荒山、干涸中,那一抹绿,那一湾水,那一片神奇深深刺着我的眼睛。
仅仅是听了一曲《梦里水乡》,江南清远嘹亮的笛声便在耳边久久萦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是烟花三月,等不及了,初秋,我也要下江南。烟雨朦胧中,看眼前风起雨动、风停雨落,任雨水轻落面庞、飘洒全身,我醉了,醉在这江南瘦、江南愁中。
什么是风景?
风起风落,云卷云舒,天地总是有大美而不言。云贵高原深处,你从哪个角度看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新疆喀纳斯湖畔,你拿起手中的相机任意拍都是风景。
旅行中,会遇到很多人和事,会遇到美丽的风景,会遇到很多想要或者不想要的东西。有很多时候,意外的惊喜总胜过嘈杂的景点。
黄河壶口瀑布没有让我心动,正失望摇头中,一位头缠毛巾、手牵黄驴的陕北老汉迎面走来。近看,他那张褶皱密布雕塑般的脸庞,写满了黄土高原的沧桑。我凝望着他,黄土高原的面貌从此定格在了我的脑海。
那年夏天来到湖北武当山,我舍弃索道,顺着台阶拾级而上,看古木幽幽,看层林叠嶂,看玄妙空灵,不惜用体力与自然进行对话。至登顶时,眼前是黑压压一片人群,我深深为他们遗憾,匆匆看了几眼便下山了。
这一切,可能一生只会有一次相逢。我总会把去过的地方在地图上标下符号,一个个符号,记录着我的足迹,我的收获,我的感动。
生命的时间是有限的,生命的空间是无限的。我有一颗奔跑的心,我要做的是用有限的时间换取无限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