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其实就是一个纪念日,纪念着一个人来到人世间的日子。我出生在1963年9月23日,是伴随着收获秋实的幸福走来。都说儿女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51年前,母亲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人常说,母爱深似海。但对我来讲,母爱比海还要深,特别是母亲平时对我的眷爱,让我刻骨铭心。从6年前母亲离世的那日起,特别是在我生日的那天夜里,我守在母亲灵前,似睡非睡中与母亲多次相见。其实,很想让时间定格,让时光倒流,让母亲回到从前,回到我们母子相聚的美好时光,但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也正因如此,我对生日有了更深的理解,那就是生日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生命以另一个生命的方式而再生。也正是从母亲离世的那年起,我不再盼望过生日,在淡淡的伤感和无奈中悄无声息地度过了5个生日。其实每年生日这一天,我都会心如刀绞、暗自垂泪,但已明知于事无补,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母亲在天堂里幸福。时至今日,我仍刻意去忘记自己的生日,很想让它悄悄过去,但今年没能如我所愿。
在我生日的前几天,看到女儿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怀念奶奶的文章,就好像对我进行一次无形地鞭挞,再次触动了我那脆弱的神经,痛苦的往事让我深深地陷入自责。当日10时许,女儿突然告诉我,她和妈妈在网上为我预订了生日宴。我一口回绝。而女儿却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年要到饭店过生日。我很诧异,不知女儿对我的生日怎么会记得这么清。听女儿讲,奶奶去世已经6年了,正是数年来对奶奶忌日的念念不忘,才对我的生日格外在意,特别是记住了奶奶的忌日与我的生日仅相隔一天。听到此,我自愧不如女儿,因为身为长子,我对母亲健在时的生日时常忘记,且没有独自给母亲办过一次生日宴,想不到女儿对我的生日却铭记在心。虽然女儿的言行触痛了我,但我又不忍心冷落女儿的孝心,只好放下苦闷的心情,换了一种神情笑着答应。
其实,过生日对我来说本是个高兴的事情。记忆中,儿时的生日主要是我的奶奶和母亲两个人给我专门煮两个鸡蛋。参加工作后,尽管每年都记着生日,可每当我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想起过生日的时候,时间早已过去了,只好等明年再过。可等到来年,如同往年一样仍然会不经意间错过。当日的生日宴上,在女儿和妻子为我生日祝福的同时,我也在心底默默地对母亲说声谢谢,谢谢母亲把我带到人世间,让我快乐地生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当日的天气很反常,上午11时许刚到饭店时,天空忽然飘下一阵细雨。午饭后1时许出来时,天空又渐渐下起了小雨,后来又一阵紧似一阵,断断续续的小到中雨到了晚上9时才渐渐停息。冥冥之中,感觉这雨就是为我下的。因为我知道,其实母亲一直在遥远的天际看着我,前一阵雨也许是母亲被我感动后的眼泪,后一阵雨其实就是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祝福,要不然连绵不断的秋雨不会在我出生的时辰停息。母亲离世后的这几年,我的性格也有所改变,不仅喜欢独处,还喜欢雨夜听雨。可今日我却害怕独处,更害怕雨夜中一个人走在路上。因为在这秋天的夜里,我失去了一位生我养我的至亲。
今晚坐在电脑前,泪水滴落在键盘上,也浸湿了我感动不已的心扉。心情平静以后,我重新去审视自己,发现此刻我的内心似乎很满足。因为我是富有的,我的富有来源于我内心的充实,还有那曾经的工作阅历和社会经验的积累。同时,我也是幸福的,因为有女儿和妻子的关心和爱护,还有母亲在天之灵的庇佑。当然,我也有很多悔恨和遗憾,尤其是真正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内心痛苦和无奈选择,这不仅是我的悲哀,也是几年来苍天对我的惩罚。愿天下所有的儿女都能够孝敬父母,让他们能够颐养天年、安度晚年,不再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