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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4年10月2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美术馆

作者:□张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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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画家陈丹青曾经对美术馆的现状痛心疾首,尤其提到了美术馆文化在中国的缺失,并将它们与国学衰退所导致的文化困境相提并论。我们虽不能排除陈丹青的画家身份对美术的痴迷,但他的话仍然较为恳切。一个没有美术馆的城市,不管商业如何发达,文化空间都会显得逼仄而缺少亮色;而一个没有文化基因的美术馆,则仅仅是一个陈列馆。

  陈丹青之所以如此强调美术对文化的影响,是因为美术在人类各种艺术门类中的确拥有较为重要的位置,甚至扮演着一种先锋的角色。

  在文字远未诞生之前,岩画就出现了,且成为了人类最早的美术作品。后来,美术一次次在人类文化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引领作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达·芬奇、米开朗奇罗、拉斐尔的美术作品以神的名义高高树立起了人的形象。音乐家德彪西受莫奈等印象派大家的启发,创作出了《大海》等一系列印象派音乐作品,开创了一个崭新的音乐流派,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二十世纪的毕加索、达利等美术家推动了现代主义文学和艺术的潮流,改变了人类艺术的整体面貌。我省著名先锋作家墨白,曾在解释自己的文学创作何以引领先锋潮流时提到过美术对他的影响:由于早年学习美术,主攻油画,这给了他比一般作家更具艺术探索的冲动。因为在现实主义仍是文学主流的时候,现代主义画家就已成为了大师,那些充满探索性的油画作品给了他文学探索的启迪。从这几个例子中,我们可以管中窥豹地了解到美术在人类文化结构中的作用。一个人的美术素养是他文化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要提高美术素养,美术馆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与博物馆相比,美术馆不仅有藏品种类的差异——即美术馆局限于美术作品,而博物馆更加宽泛——更有时间层面上的差异。博物馆的藏品或展品可以与现代脱节,但美术馆与现代有着直接的联系。它所提供的不仅是美术作品的标本,更要提供美术作品的鲜活身体和热腾腾的气息。一幅美术作品挂在博物馆里,往往意味着它的创作已经完成,甚至像艺术家黄永砯所言,它的艺术身体已经进入坟墓,它的意义也可以盖棺定论了,剩下意义的标本来供人凭吊。但在美术馆里,一部美术作品仍然拥有价值定性、意义修复甚至自我提升、自我损毁的能力。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艺术家的在场。因为艺术家的在场性,美术馆成了一个具有互动功能的空间。艺术家与艺术家的互动,艺术家与观众的互动,甚至美术作品与展览空间的互动,都有赋予美术作品新生命的可能。即使一幅作品不可能再改,观众或艺术家对于它的交流,促成在这种交流经验之上另一幅画作的形成,也可以说是这幅无法改动的作品的新生。这是美术馆展览的意义之一。对于观众来说,不仅是为了让他们观看,同时也为参观者提供了形而上创作的可能性;不仅仅只是陈列,更能提供启迪。因此,美术馆比博物馆的文化空间多了一层艺术空间的含义。

  真正的艺术空间绝不仅是一种物质形态的空间,更是一种独特的精神空间。它用物质形态渗透到精神空间,起到潜移默化的熏陶和感染作用。一些优秀的美术馆,不仅陈列艺术作品,它们本身就是艺术品。一些建筑师在设计美术馆的时候,往往加入了一些艺术理念,反映一些艺术思潮。许多美术馆不仅对艺术史有重要作用,更参与到了建筑史的改写中。如著名的纽约古根汉姆美术馆,它不仅展出现代艺术作品,也成为现代建筑史上一件杰出的作品。参观者往往对艺术作品的欣赏与对它们本身的欣赏同时进行。处在这样的空间里,人们所能得到的艺术启迪,比在刻板和单调的建筑空间中要大得多。

  在这样一个空间所营造的独特气场和氛围中,许多事情都沾染了艺术的味道。一个普通的咖啡馆,在这个气场里所产生的意义也会不同。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些周边设施构成了整体艺术气场。它们是有机统一的。对参观者来说,这样的美术馆不仅可以给人启迪,同时可以给人以教育作用。虽然在美术馆文化中,教育是一个重要的部分,有专门的艺术讲座来承担这个功能,但这种艺术气场和氛围所承担的也是一种有效的教育,甚至比刻板的学院教育、课堂教育更加有效。

  因为喜爱美术,各种美术展览场所,都是我所乐意去的。但我接触到的理想中的美术馆,还是在北京,是在宋庄和798。尤其是在宋庄,我参观了几个大型的民营美术馆:宋庄美术馆、上上国际美术馆等。这些美术馆及其展品,不仅让我大开眼界,更让我受到了思想上的启迪。宋庄的独特之处还在于,美术馆并不是鹤立鸡群,像很多城市那样完全被商业空间所包围。在那里,美术馆与整个艺术空间融合成为有机的整体。在这些美术馆的周围,是鲜活的艺术创作空间和艺术家。美术馆在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陈列馆,更像是一个艺术大陆上的山峰或艺术海洋中的灯塔。前沿的艺术思想和理念下汇聚的展览也有很高的艺术价值,甚至拥有进入艺术史的价值,而不像有些纯粹的商业展览,无关痛痒。正是这几个大型的美术馆,提升了宋庄画家村的艺术地位,使它从一个艺术家聚居的村落变成了现代艺术创作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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