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台，我不是我——

  我背后还有另一个我？

  我如何会被一个情节推到另一个情节

  不管我眼睛多么清澈

  小碎步溜得如何敏捷

  却始终迈不过清凉寺那几个台阶

  我是我自己的结

  一个无法自解的死结

  得有另一双手来释放我身体里的蝴蝶

  凉夜清吟，我向星空兜售美丽的孤单？

  水袖如水流，罗裙似花开

  这一身妙曼，一身火焰

  舞台对面的那个人儿怎能视而不见？

  你是谁？

  是谁？在我歌声的左边

  唰的一声，打开烟云朦胧的江南

  呼扇，呼扇

  来？不来？

  柳色绵软，钟声清绝

  循声而来的，是当初粉壁题诗的书生？

  剃度多年，依旧墨气凛冽

  倒扯着扫帚，左捺右撇

  一节节扫清自己的落叶……

  路尽处，门暗开：

  翩翩现身的老旦，眼如厉剑，面似霜雪

  天啊！她朝我招手——“来也”！

  哥哥呀：

  我可以卸妆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