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张娇娇（化名）还是一名初二的学生，她跟我女儿在同一个班级，我既是她的班主任，又是她的英语老师。一开始，张娇娇的学习在班里是前三名，可渐渐地开始下滑起来，我心里暗暗琢磨：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有天晚上九点钟，在学校大门口，我突然发现张娇娇跟一男孩手牵着手走进校园。我没敢接腔，赶紧躲开他们的视线。

  第二天我把她喊出教室，问她为什么成绩下滑得这么厉害，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禁不住追问，昨晚，你跟一个男孩在外面干了什么？没有呀！她高声反驳。没有，没有！那为什么成绩倒退了？她又沉默起来，露出委屈的样子。我担心硬攻会惹出麻烦，只好退让一步，叫她立马回到教室去好好反省。

  几天后，我查清了张娇娇家的具体住址，利用周末的闲空，到访她家。张娇娇的爷爷见我来了，慌忙停下手中的活，给我倒茶递烟。一阵寒暄过后，我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张娇娇在校的表现。张娇娇的爷爷立刻喊过来张娇娇，厉声呵斥，给我跪下！啪啪啪！他猛地伸出手照着张娇娇的脸就是几巴掌。张娇娇浑身哆嗦，哇哇大哭起来，我赶紧上前劝阻。张娇娇的奶奶闻声跑出来，呜咽着叫嚷，哎哟，你个死鬼，俺孙女恁乖，你打她干啥？她就是有啥小毛病，你好好地劝劝她不就行了？老师，你看她爸、他妈不在家，这小孩多可怜啊！娇娇的奶奶把娇娇拉了起来，很快扯到里屋里去了。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我赶紧陪着笑，起身离开了。

  后来，张娇娇成绩进步很快，中考时，以出色的成绩考进颍上一中，比我女儿多考了五十多分，我特地向张娇娇表示祝贺，也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一丝欣慰。

  去年春天，女儿突然告诉我张娇娇不上了，她去问张娇娇的班主任，班主任摇摇头。我听后，心里一惊，才上高二怎么就不上了呢？

  今年暑假，从一个亲戚口中得知，张娇娇已经结婚，生个男孩已经一岁多了。我更加吃惊，因为凭张娇娇的天资，考个一本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前几天，在街上，我碰巧遇见了张娇娇的爷爷，他哭丧着脸跟我讲述了张娇娇的遭遇——娇娇上高二那年，因谈恋爱怀了孕，只好辍学跟那男孩结了婚；看见同班同学都考上大学了，她却找不到好工作，经常偷偷地抹眼泪；现在，在阜阳一家商店里当推销员。我安慰老人，娇娇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就不赖了，你知道半年前一中有两个学生因为谈恋爱怀了孕去投河自尽的事情吗？老人家连连摇头叹息，但很快又露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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