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正月初六下午,我正在导师家里,突然接到妈妈电话,告知她在单位不小心摔伤了,速来!我的心陡然一紧,赶紧告别导师,打的直奔妈妈那里。
看来,妈妈摔得不轻,爸爸已先我赶到,他正搀扶着妈妈往医院去。妈妈的同事晓琳阿姨用车把我们送到医院。
经CT检查,妈妈的腰1、胸12爆裂性骨折,必须住院手术。妈妈却像小孩子一样执意要开点药回家休养,不住院。一会儿,妈妈单位的领导来看望妈妈,并宽慰她好好治病要紧。
农历正月初七下午1时多,妈妈被推进了三楼的手术室。我们被阻隔在门外。咫尺之遥却让我有天悬地隔之感。我知道妈妈平时敏感、胆小,我多想能陪妈妈进去呀!哪怕只是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也会给她壮壮胆,给她力量。3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让我坐立不安、让我心惊胆战,我真怕妈妈有什么闪失、有什么意外。医生、麻醉师几次出来让爸爸重新签字,这更让我六神无主、心神不定。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从小到大,原来妈妈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财富。有妈在,我就是富翁;有妈在,我就不会成为孤儿。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曾经疼爱我的那些细节,甚至还有她恼怒时骂我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妈妈心里住着,而妈妈也一直在我心里住着。爸爸也是在门口踱来踱去,别看他心宽体胖,这时额头上也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尤其是我二舅更是浓眉紧锁,一脸苦色;三舅虽然一言不发,但两只大眼瞪得溜圆,时刻准备冲进手术室救出她的姐姐;二舅妈和大姨妈、表妹也都紧绷着脸,空气显得异常紧张、压抑,几乎要让人窒息!这时,我才明白什么叫血肉相连,什么叫提心吊胆。
下午4时40分,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妈妈被推出了手术室。妈妈看来还很清醒,一出来,就喊着爸爸的名字,并伸出手来与他握手,告诉他手术成功的消息,然后转过头来喊我跟我握手。也许是手术时间过长的缘故,妈妈一直趴在那里,她的脸被压得通红,眼睛充血,长发散乱。妈妈桌上放着心脏监测仪,身后插着许多管子,一定很难受。我平时写诗的妈妈、美丽而聪明的妈妈啊,此刻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背转身来失声痛哭,妈妈很坚强,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表妹用棉签给她抹着嘴唇和舌头。第一个夜晚,爸爸让我回家睡,他一个人陪妈妈输液。夜里12时,我回到了空荡荡的家,屋里没有妈妈温馨的身影。忙了一天,若在平时,我早已倒头酣睡。然而,没有妈妈在家我突然失眠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早上天刚刚亮,我就起床,先烧水洗脸,再放小狗妞妞出去大小便,然后骑电动车出去给妈妈、爸爸买饭。妈妈的病房里住着一个从温县来的奶奶,爸爸总是把油茶和鸡蛋饼分一份给她吃,于是大早上两家人会一起热热闹闹吃早餐,这时便有一种美善的气息在病房里弥漫。先前,我从没照顾过妈妈,在医院里我学会了给妈妈洗脸、剪指甲、喂饭、按摩,帮妈妈洗头、吹头发。刚开始喂饭时,我总掌握不好,饭很往妈妈脖上流,慢慢我也像妈妈小时候喂我一样,先吹吹,不烧了再喂给她吃。妈妈总是怕输氯化钾,这瓶液体不能输快,输快了会很疼,但慢了就得六七个小时。我坐在妈妈身边,一边帮妈妈按摩手臂,一边给妈妈讲开心的话。这样,时间就不那么难熬了。第三天,妈妈的眼睛开始闪烁亮光了,我才开始有了笑脸。
在妈妈住院的十几天里,我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像她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