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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5年6月2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忆慈父

作者:□扬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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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资料图片)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五年了,每每想起他的音容笑貌,眼中就不由得涌上泪水。慈爱的父亲,拼着命,咬着牙,将我们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成才。而他,本该享受天伦之乐时却撒手西去,留给我们的是一生无法弥补的痛,我们只有化悲痛为力量,投身工作,才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父亲中等身材,自小颖悟。上世纪70年代初,父亲高中毕业,当时解放军的一个师长看他聪明伶俐,很喜欢他,准备把他带走当通讯员,由于爷爷是“四清”干部,所以,本来很有希望参军的父亲没走成。后来,父亲就成了家,抚养我们三个孩子长大成人成了他的主要任务,记忆中父亲总是在开学前想方设法给我们借钱缴学费。当时农村条件很苦,每到开学前,三个学生的学费就成了父亲的头等大事。亲戚们也都穷,父亲就会想方设法交一些经济条件宽裕的朋友,父亲没让我们欠过学校一分钱的学费,但他却付出了很多很多。

  父亲高中毕业后想考大学,但当时是推荐制,由于家庭的原因没能被推荐上。他就在村里当队长,帮助乡亲们办了很多好事,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提起他都竖大拇指。后来,他去了乡办企业,在那里当领工,和一帮年轻人愉快相处,他还为不少年轻人介绍过对象。再后来,他去了乡初中当民办教师,目的是能方便照顾我。他心态很年轻,学生们都乐于和他交朋友,当时几个爱打架的学生都在他的教育下转变成了好学生。还有周边的地痞流氓,一见他在维持学校的治安,都不再到学校生事了。他获得校领导和同学们的一致认可。后来,我考上了高中,他又到高中当门卫了,一个人守着几千个学生和家属进进出出的大门,由于家属院和学校同一个门进出,父亲整夜不能好好休息,经常遇到半夜醉酒而归的人。有一次,为配合派出所找一个在家属院住的人,派出所工作人员不小心泄露了父亲是告诉他们地址的人,结果父亲被打成了重伤。2000年春夏之交,学校发生大面积学生中毒事件,是父亲第一个发现并上报,结果先进给了正式工,但父亲从不在意这些,他视学生的安全为己任。2003年非典时期,父亲坚守岗位,认真负责,由于长期高强度劳动加之不能保证睡眠,父亲在非典发生那一年得了糖尿病。2005年夏天,我硕士毕业,考虑到父母身体不好,便放弃了在郑州工作的机会,回到了家乡所在的城市,把父母接到了身边。父亲在我工作的高校的大学生活动中心工作,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和每届学生会主席、社团干部关系都搞得很好,大家都喊他“叔”,他的杰出工作得到了校领导及学校老师的一致称赞,而他则任劳任怨,甘当蜡烛,一个人把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工作干得漂漂亮亮的。2010年冬天,临近博士毕业的我在学校攻克论文,少了对父亲的问候和关注。记得那年冬天在郑州火车站,父亲用我五年前给他买的小灵通连着给我打了七八个电话,但由于小灵通信号很差,一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也很急躁,还显得有些不耐烦。现在父亲再也不来麻烦我了,而我每每想起此事就泪流满面。当时的情况是正在上博士的弟弟用自己勤工俭学的钱给父亲买了个新手机,而父亲则把这部手机送给了硕士即将毕业忙着找工作的妹妹。

  回忆父亲和我们相处的一些片段,再也不会有那种机会享受父爱了,本该拥有的东西却无情地失去了,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记得小时候我不爱上学,父亲打了我,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我,后来他找几个学生把我抬到了学校。2002年我在郑大读研究生,弟弟在郑大读本科,妹妹也在铁路师院上大学,父亲好不容易抽出一点空,到郑州看我们,我出郑大南门去接他,走到大学路与桃源路交叉口,看着他兜了一大塑料袋苹果,看到我们时一激动,苹果撒了一地,他赶忙弯腰去拾,然后很艰难地塞进袋子里。这就是父亲,慈爱的父亲,为了供我们上学,省吃俭用,平时哪怕是一毛钱,也要计较半天,但对我们,却是无私大爱,而我们没能回报他什么,他的付出,让我们从山村走向城市,他的嘱咐,让我们刻骨铭心,他的背影,永远留在我们的脑海里。在他去世半年后,我博士毕业并到了党政机关工作,实现了他希望我从政的愿望,但他却永远也看不到了。妹妹走高学历人才绿色通道进入豫南一县政府工作,他在世时托人帮忙想让妹妹去高校但没弄成,因为妹妹没有找到工作,他有压力,但现在妹妹找到工作了,他却解脱了,永远地解脱了。弟弟博士毕业后选择了一所警察大学的工作,但他也看不到了。现在我们都想让他来到我们身边,他生前也念叨着要帮我们照看孙子的,但他的孙子出世了,却没能见到亲爱的爷爷。

  父亲的一生虽然平凡,但平凡中却有着伟大,他一生都在负重前行,把我们托上高地,自己把压力扛在肩上,而让我们轻松上阵,我们要牢记他的教诲,珍惜现在,认真走好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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