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诗是寺旁之言,也对,也不对。写诗,不是出家,不是寺内之言,但又因其傍寺,它就是一场怀着宗教般虔诚的人生修行。诗不是悟道,是悟心。
有阳光的日子,是美好的;有书读的日子,是幸福的。在这个幸福美好的下午,我读了两个多月的《唐诗三百首》终于读完了,明天开始读《宋词三百首》。读完我还想读《儿歌三百首》。我只想找回一颗纯真的心。
诗歌是语言的最高境界,诗歌对语言的要求最高,你可以省略,但省略的部分,和你写出来的,是完整的一首诗,这就是诗歌语言的魅力。诗歌语言的高超技巧,是任何文体都不能比的。分行的不一定是诗,不分行的不一定不是诗。
做人要老实,写诗要狡猾。巧妙地写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不重复别人,不重复自己。
写诗如做饭,用心与不用心,味道是不一样的。
要学会沉淀积累,有感觉的时候再写,但也不是所有的感觉都要写,诗歌不是日记;既要疯狂,更要冷静;诗歌很大,大到可以用一生去承载、去热爱。
诗人白战海说:“技巧带来的文字的润泽远远抵不住灵魂的光辉。好的诗歌都是心灵的絮语。重读书、重体验、重反思,在今天显得尤为重要。一个没有生活历练、没有经过一次次文化洗礼的人,一个不会真诚做人、缺乏感恩人生的人,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敢漠视的人,一个对自然、对世界、对天下众生的一切都麻木不仁的人,如何倾听到内心的声音?”
写诗,不能硬写,不要生拉硬扯。要等水到渠成时再写。思考,沉淀,积累直到突然有一天,有那么一刻,你被自己心中想象的诗意茂盛场景,或者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几句话打动,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时,那么一首诗即将诞生。
一首好诗,要有画面,要有声音,要有温度,甚至还要有个性。声音和画面,不是面面俱到,而是你心里最想说的一句话,一个词,说出来,一首诗就活了。温度来自情感,来自态度。个性,来自真诚,不必完美,真诚就是完美。
以分行行走键盘的,未必都是诗人,在生活里不著一字的,未必不是诗人。
一个回乡的人,一个含着热泪去爱的人,即便不写诗,也是一位诗人。
林冲夜奔,他是一位悲愤的诗人。
我在田里劳作的父亲,也是一位农民诗人。
“渔得鱼心满愿足,樵得樵眼笑眉舒。一个罢了钓竿,一个收了斤斧。林泉下偶然相遇,是两个不识字渔樵士大夫。他两个笑加加的谈今论古。”写这首元曲的人是诗人,可是谁又能说其中的渔樵不是两位相得益彰的诗人呢?
等我老了,更愿意做一个看门的老者,把一些东西推开,把一些东西拉近,就像我隔窗而坐,扶一扶鼻尖上的老花镜,尽职尽责,该警惕的时候警惕,该慈祥的时候慈祥,尽管,慈祥总是多于警惕。你不知道,在无人的时候,我多么喜欢日出,黄昏,天上的云彩,以及一个钟表上越来越老的时间。
没有人能够不朽,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为自己留一口气在人间。
在最繁华处看月,在最寂静时看月,心中有月,月光无处不在。人生很美,美的理由不同,月光很美,因人而美,因心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