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之初,王任重同志伫立汉江边,豪迈赋诗一首:“腰斩汉江何需惊,敢叫洪水变金龙。他年再立西江壁,指挥江流上北京。”如今,他的誓言终成现实!高坝耸起,高峡平湖;甲午之冬,江流北上,横亘豫冀,直抵京津!
蜿蜒1200多公里的南水北调渠穿过焦作中心城区,将焦作分为河之南北。为确保渠水纯净,焦作人民倾力打造出沿渠两岸10公里的绿化带,绿色长堤夹翡翠玉带的美景镶嵌在山阳大地。
绿化带边缘的张庄,在建设绿化带时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举村拆迁,目前只留下了四棵古树和观音庙、张氏宗祠、范氏宗祠三座属文物保护的近代建筑突兀废墟之中。这些文化遗产是拆是留,正待政府和文物大家们的最后裁决。
张庄村张姓和范姓各占三分之一。为祭祀祖先、明家规、承家训、传家风,先后立有祠堂。范氏宗祠建于民国,张氏宗祠建于解放之初。
范氏宗祠坐落村东头,三间徽派临街瓦房,门头上边悬挂着“范氏宗祠”匾额,黑底黄字,熠熠生辉。
宗祠临街房屋为单檐硬山墙歇山顶出厦瓦房。屋脊上坐落着吉祥物兽头。出厦两端的山墙顶端,伸出一对精美绝伦的砖雕墀头,是宗祠建筑之精华。墀头底座为石雕花纹的须弥座,须弥座上为雕刻有老虎前足的虎足座,虎足座上是砖雕麒麟,寓意“麒麟送子”。出厦下檐为粗细均衡的圆椽头,上檐为大小一致的方椽头;椽头镶嵌着美轮美奂的滴水与勾檐。整座建筑布满精美的砖雕,有象征荣华富贵的牡丹花,有表示蒸蒸日上的向日葵花,还有祈愿“多子多孙”的并蒂石榴。
朱红大门两边有一对高大门墩和抱鼓石与狮子连体的石雕,右边抱鼓石上雄狮横卧,右前足踩着绣球,身后趴两个幼狮,寓意“狮子滚绣球,好戏在后头”;左边抱鼓石上卧一头雌狮,左前足踩一头幼狮,后边横卧一头小狮子。神态各异的六头狮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是中国石雕艺术的杰作。村委会副主任范根龙讲,前些年,一些古董商出20万元购买这对石狮,遭到村民拒绝。
宗祠大院整洁宽敞,三间出厦瓦房。前墙和屋门从上到下全部为精美花格木雕。祠堂正厅处,供奉着范家列祖列宗神灵牌位。东墙上悬挂着范争波的照片,其中一张黑白照,是1925年范争波与罗思危等焦作煤矿工人大罢工领导人的合影照。范争波就是范氏宗祠的设计并出资建造者。他出生于清末时期,毕业于中山大学。他情系桑梓,心牵父老。民国三十五年,家乡遭遇洪涝灾害,范争波发动上海演艺界义演,募捐善款,赈灾家乡。
据范根龙讲,范争波慷慨解囊修建范氏宗祠,建筑材料颇为讲究,全部在博爱县寨卜昌村购得。这些材料曾是清朝大贪官和珅所有,和珅倒台后,寨卜昌王氏从中购买,范争波又不惜重金购置。
说起范争波,不能不说起王印川。王印川是马作村人,清末双科举人、民国政界要人。1904年在马作村建“修武县马作光亚小学”,全村娃娃免费入学;王印川也出资修建了马作王氏宗祠,今天,由袁世凯、徐世昌等题写的匾额墨宝依然可见。王印川与范争波同一乡里,还有亲戚关系,其年长范争波20岁。王印川在北洋政府任要职时,年少的范争波曾到北京找王印川谋求职业。王印川冷言相激:“你文不能执笔,武不会扛枪,赶快回家种庄稼吧!”范争波回去后发愤图强,学业有成,之后当上了国民政府高官。民国建立,王印川又经范争波引荐,曾任安徽省政府秘书长。
范争波、王印川两位山阳名人,后来一个客死香港,一个客死天津。斯人已去,风范长存,他们为子孙后代留下了宝贵的物质财富和精神遗产。
当今,现代化都市崛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然而我觉得,城市建设需要现代建筑,需要山光水色,同样需要中国传统古典建筑、古文化建筑,古建筑是民族历史凝固的再现,是民族文化中凝固的音乐。愿范氏宗祠这个历史符号和发展的坐标永远屹立在山阳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