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4次弹劾皇亲郭承佑,让仁宗几乎下不了台;他弹劾仁宗最亲信的太监阎士良“监守自盗”;他弹劾宰相宋庠,宋庠为人厚道、四平八稳,并无过错,包拯弹劾他身为辅臣却毫无建树,无功就是过,有点像今天所说的“为官不为”;他顶住各方压力,先后7次弹劾酷吏王逵,最终把这个宠臣拉下了马。包拯对贪官污吏弹劾到底的精神,就连仁宗都畏惧三分。当时在官场流行一句时髦语“包弹”,清官廉吏叫“没包弹”,贪官污吏就叫“有包弹”。同时代的欧阳修称包拯“清节美行,著自贫贱,谠言正论,闻于朝廷”。
最后说“一家训”。《诗经》有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包拯在惩处“民之贼”的同时,也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树立了一个清正廉洁“民之表”的光辉形象。包拯被提拔为大理寺丞、徙知端州时,当时端州特产端砚是每年都要向朝廷进献的贡品。凡在这里主过政的官员,都在“贡砚”规定的数量之外加征几十倍以贿赂朝廷权贵,此举大大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包拯一上任就坚决破除这一陋规,下令只能按规定数量生产端砚,州县官员一律不准私自加码,违者重罚。并且表态,自己决不要一块端砚。在端州任第一行政长官三年,面对唾手可得、世人爱不释手的端砚,包拯竟然“不持一砚归”。20世纪80年代,考古工作者打开包公墓穴,发现墓中确实没有一方端砚,足见“不持一砚归”当属史实。包拯为官严于律己,生活俭朴,宋朝《两朝国史·包拯传》记载,包拯“居家俭约,衣服、器用、饮食,虽贵,如初宦时。”就是说:他居家生活勤俭节约,虽然后来官至三司使、枢密副使(相当于副宰相),身份贵重,但是其穿的、用的、吃的,仍然和刚做官任天长县知县时一样俭朴。其妻董氏的《墓志铭》也有记载:“孝肃渐贵,夫人与公终日相对,亡声伎珍怪之玩,素风泊然。”宋代达官贵人素有蓄养歌伎之风,而包拯闲暇时只是与糟糠之妻对谈,而绝无声色犬马之类的娱乐。包拯辞世前留下遗言:“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仰珙刻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现在,包公的这段家训,仍在合肥包公祠中。宋神宗时期,参知政事吴奎为包拯作的《墓志铭》中评价道:“包拯峻节高志,凌乎青云。人或曲随,我直其为;人或善容,我抗其辞。自始及终,言行必一……惟令名之皎洁与淮水而悠长!”史书记载包拯子孙如其子包绶、其孙包永年等,也都一直恪守家训,居官清廉,深受世人的称赞。《包绶墓志铭》载:“公既终,发遗箧,诰轴、著述外,曾无毫发所积为后日计者。益知公生平清苦守节,廉白是务,遗外声利,罕有伦比。孝肃以清白劲正光于青史,公可谓能克家者,孝肃之风,至于公而益炽也。”也就是说,包拯的儿子包绶,为官多年,死后只留下几卷著述,“无毫发所积为后日计者”。他的孙子包永年也是“了无遗蓄”,包永年的丧事由两个弟弟合力营办,土坑木棺。包拯的清正廉洁之风,到其子孙时,更加发扬光大了。
包拯所处的时代与今天有着天壤之别,但官吏腐败现象一定程度上现在依然存在,一定时期内反腐败斗争的形势依然严峻,如何才能彻底遏制腐败现象滋生蔓延?包拯《乞不用赃吏》疏里“从严治吏”的主张应当对我们有所启发,只有始终保持高压态势,才能有效遏制腐败。同时,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导致腐败滋生的各方面因素错综复杂。我们也要适应新形势、新任务,大力弘扬“以德为先”“以贪为耻”“以廉为重”的廉政文化,以壮士断腕、刮骨疗毒的决心惩贪治腐,建立“不敢腐”的惩戒机制、“不能腐”的防范机制和“不想腐”的教育机制,积极营造良好政治生态,不断取得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新成效。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