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与鸽子相遇。
是四五个气味相投的文友,随性出发的一次小足。初冬的天气,阳光温暖的疑是春季。那些辨不出季节的花草,凭着感觉探头探脑地开花或者青翠。本该是漫坡枯黄的时节,却依然有大片生机相伴。今冬此景实在与往年大不相同。
坐车而行,大堤两旁的杨树林次第闪现,片片金黄,团团苍绿,交相辉映,疑是画境。我们忍不住下车观赏,兴奋地奔进一片杨树林,所有的靴子瞬间没入厚厚的落叶中间。倚着树干,立于树间,我们自拍或者拍人,每个背景都别有风味,让人沉醉。
再往前行,我们来到毛主席视察过的渠首。立于坝上,萧风劲吹,芦花飘摇,垂柳迟暮。一瞬间让我想起“枫叶荻花秋瑟瑟”的诗句。正感叹间,一友大展歌喉唱起红歌,一友出声相和,一友拍手称好,一友摄下这感性的瞬间。
边行边看,步步皆景,美不胜收。我们到达黄河边时,阳光隐没,冷风刺肤,天色大变。极目远眺,随性豁达黄河水,蒹葭蒲草两岸随,漫滩芦花扬风起,转头四顾再无人。就在此时此景中,我们遇到了那只落难的鸽子。
鸽子所处的方位,正是蒹葭苍苍,蒲草韧如丝之地。我兴奋地采着芦花,辨识蒲草之即,一友轻声提醒,前边有只鸽子正在孵卵,咱们不要惊动。一时之间,这只鸽子成了我们议论的中心,这么冷的天气,即使孵出小鸽,以何为食?怎么存活?担心之余,一友为探虚实靠近鸽子,鸽子惊飞。见它所憩之地,并无鸽卵。
我们找寻那只鸽子,它有气无力地落到附近,不似正常的样子。我们猜它饿坏了,商量着将它带回家中喂养壮实后再送其飞走。于是,合力诱导擒获。抱到手上,才知它并非一只普通鸽子。它的左腿上带着足环,印着编号与二维码,右腿上带着鸽哨。一友随即拿起手机对着二维码扫描,终因图像残缺无法辨识。失望之余,我们心存侥幸,幸好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幸好那位文友细心。
回来的路上,禽流感与鸽子的吃食又成了我们共同的话题。从未养过鸽子的我们一致认为,喂以开水烫过的小米最为合适。没想到,到家后鸽子不吃不喝,急坏了那位照看的文友。她网上搜索鸽子编号,微信求助好友帮忙。辗转多次,终于弄清楚了鸽子的身份,并且联系上了鸽子协会的一名人员。原来,这是一只在北京参加过比赛的信鸽,它并非饿坏而是生病了。
那位人员抱走鸽子时对文友说,虽然这只鸽子再也不能参加比赛了,我仍会用最好的药物帮它治疗,喂了这么多年的鸽子,我希望每一只都能活到自然沉寂的年龄。听到这话,我感慨万千。
那天出门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与鸽子相遇,没有想到它会为我们的游玩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它让我知道,人生路上还有许多惊喜或者需求,等着我们去发现,去施与援手。不为功利,不因轮回,只因我们都曾拥有过生命,都曾鲜活地存在于同一时空,并且正好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