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晚年,犹如伫立在西下的夕阳中,睹景,真为落山多彩的余晖而高兴;忆往,也为轰轰烈烈且匆匆而过的生活而惊叹,尤其是童年割草的趣事更让我记忆犹新。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日出而耕、勤劳善良的农民,大概就是这个缘由,很小我就爱上了劳动。记得1958年,父母响应号召大炼钢铁去了,唯有五岁的我和奶奶留在家里。奶奶每天为生产队晒粮、看鸡,她让我去为队里的牲口割草挣工分。奶奶给我一个小篮子和一把小镰刀,告诉我怎样割草。
我按照奶奶说的,右手持镰,左手抓草。由于年龄太小,加上之前根本没干过,一不小心,我割破了左手中指,鲜血直流。我忙抓了一把细土捂住伤口,提着空篮子跑回去找奶奶。奶奶一看,心疼地说:“你才开始学割草,慢一点儿,右手割草,左手放一边,然后放下镰刀再用手拾草,等熟练了再双手配合着割。”
后来,我按照奶奶说的割草方法,试着去割,右手割一会儿,停下来再把割下的草抓到篮子里。不过,这种方法往往事倍功半,实在太慢。我就学着左右手配合割草,速度虽然快了,但往往因割草技术不熟练而让手指“挂彩”。
一次割草到天黑,我将草送到了生产队。饲养员看见我这么大点小孩来送草,十分高兴,忙从窗台上拿秤给我称,称完将草倒掉又称篮子的重量,当地人叫“去皮”。饲养员笑着说:“小孩,太少了,不给你开收条了,回去告诉你家大人,等攒多了一起开。”我高兴地往家走,身后又传来饲养员的叮嘱:“小孩,记住草的重量啊。”
我怕到家忘记数了,就不厌其烦地嘟囔着到家了。路上遇到熟人给我说话,我也不理,怕一回话把数忘了,到家没法给奶奶报数。
童年往事已过去几十年了,割草的趣事仍在我脑海中萦绕。故乡老一代人中还常用我五岁割草的事教育他们的儿孙,让儿孙从小爱劳动,将来争做自食其力的有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