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经是一名老兵,在部队曾经是一名令人羡慕的放映员。对“八一”这一特殊的符号有着深深的眷恋,“八一”情结也一直伴随着我走到了今天。
“八一”情结应该追溯到我到部队的两个月以后。新兵训练是三个月的时间,到了第二个月,部队司令部到新兵连挑选放映员,经过面考,我这个喜欢写写画画,经常帮助连队文书办黑板的新兵被挑上了,成为所有新兵连中唯一一个当放映员的兵。记得老放映员带我放映的第一部电影是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的电影《地道战》,片头金光闪闪的八一五星,伴随着雄壮有力的《解放军进行曲》,着实让我激动了一个晚上,这一晚我失眠了。从此以后我就特别钟爱八一五星,在部队放映多年,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制作的幻灯片的开头全部制作为八一五星。我最偏执的事情就是在制定每月的放映计划时,安排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战争片子占到70%。
我之所以钟爱八一五星,因为它是人民军队的标识。我之所以钟爱八一五星,因为它承载着我难忘的一段人生经历。
1981年,为缓解京津唐地区的水资源供需矛盾,解决天津市的水源危机,我所在的原89208部队开进了河北迁西,到一个戚继光驻扎战斗过的地方安营扎寨,投入到了开石劈山的引滦入津工程的战斗。引滦入津工程通水后,结束了天津市人民喝苦咸水的历史,从根本上扭转了天津缺水的紧张局面。引滦入津工程已经成为关系天津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生命线”。为慰问战斗在一线的部队,我们电影队经常到基层部队放电影,目睹了基层部队的艰辛和战友们的辛苦,还目睹了牺牲的战友在离开我们的那一刻,那一张张可爱的脸庞。有一次,我到基层连队放电影《地雷战》和《南征北战》,放映前,几个战士扶着一个腿部还缠着绷带的受伤战士先来到了放映场地,就坐在了我们的电影机旁边。一个战士笑着对我说,他是打山洞时受的伤,首长让我们把他先送来,我们还得回去集合整队,他坐在这里劳烦你们了。几个战士离去后,我看到这个受伤的战士坐在我们放映员中间感觉很不自然,于是我就和另外一个放映员扶着他,让他坐到两个电影机前面的正中间,不仅视野更开阔,看得更清楚,而且我们站起来换片子的时候也不会挡住他的视线。
我一边放着电影,一边还不断观察着这个战士,我注意到,当看到老百姓被残暴的日军杀害时,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当看到日军被八路军的地雷炸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他的脸上又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在等待换片的间隙,坐到他身旁问他:腿伤得厉害吗?回答很简单:折了。又问:疼吗?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不疼是假的,折了,能不疼吗?不过,和电影中这些先辈们比,这伤就不值得一提了,起码命还在。这位战士的话深深打动了我,说真的也影响了我的人生。后来尽管我没有再看到他,但他的影子好像还时刻在我眼前萦绕。每次放电影,我都会习惯地朝电影机前看上一眼,希望这个战士还在前面坐着。有了这个战士的激励,我在以后的工作中,不怕吃苦受累,脏活累活抢着干,多次被部队授予“学雷锋积极分子”的光荣称号,并在部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现在,尽管离开部队快三十年了,依然对八一情有独钟,喜欢看战争片,喜欢看部队的片,喜欢看CCTV第七套节目。因为八一让我无怨无悔地永远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