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11月22日下午开始，科普学者、“打假斗士”方舟子通过微博，向前谷歌公司高管、现创新工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开复连连宣战。方舟子先是质疑李开复在自传中描述，曾于26岁时留任为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最年轻副教授的真实性，并请李开复进行公开解释。当日，李开复即公布导师的邮件等给予回击，但方舟子并不买账，而是进而接连质疑其自传中关于“和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曾同窗共读”的描述、中英文版本似有不同等问题。

  方舟子扳倒“打工皇帝”唐骏一年后，又将矛头对准了被誉为“青年导师”的IT、投资界名人李开复，很快在各大媒体和网络引发了一场混战，一时间帮派林立。经过辩驳、置之不理、圈内人士力挺，7天后，李开复转而主动在微博公开母校20多年前的聘书，并约见媒体公开道歉。李开复承认是因为虚荣心而进行了自我拔高，并承诺将在言行上都纠正这些错误。方舟子基本认可了李开复的道歉，称其与唐骏学历造假不可同日而语。

  （综合媒体报道）

  □方家禾

  “26岁还是28岁？任职‘assistant professor’该翻译成‘助理教授’还是‘副教授’？”“与奥巴马同窗？捕风捉影还是有真凭实据？”一场唇枪舌剑，未见血雨腥风。对比“打假斗士”之前的累累战果，如指出“打工皇帝”唐骏学历造假、“肖氏反射弧”并未得到国际公认、乐嘉的母校并非国外名校等，这次质疑李开复履历真实性的论战结果好像有点不大一样。没有剑拔弩张，也并非要争个鱼死网破，而是双方最终都端起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握手言和。

  被批评的对象变了，批评者方舟子的态度似乎一以贯之，无论被其盯上的是谁，若被抓住了小辫辫，就要向公众认错、改正。李开复这边可谓一波三折，解释几句后，便发微博喊“错错错”；后又暂时淡出江湖，却得到了投资、IT等各界人士的联名力挺，给了方舟子“有圈子无是非”的口实，倒激起了他越战越勇；直到主角转身低调登场，贴出相关证据，承认因虚荣心的作怪而自我拔高了形象，并承诺在相关出版物中作出相应变更，论战方戛然而止。

  李开复的公开履历中的确存有瑕疵，这已不容置疑，承认因虚荣心作怪，也并非天理难容。人非神，经不起众人宗教般狂热的朝拜。这对于被批评者的一味支持者们是一个提醒，对于批评者的一味支持者们同样是一个提醒。最终方舟子也不得不承认，李开复的情况和唐骏不同，算不得造假。相比方舟子之前打假几乎一打一个准，对方要么冷漠，要么交恶，甚至不惜以身试刑进行报复，这次过招，似乎在公众面前上演了一出真实戏剧——针对对权威的颠覆进行了再颠覆。

  双重否定让之前的挺李派和挺方派都多少略显尴尬，他们都在第一时间选择心中的偶像不会有差错。看来对待权威，可以敬重，不可迷信。好在这次的结果并非两败俱伤般惨烈，给“粉丝”们造成的心理落差应该不会太大。否则偶像一旦倒下，不仅雪中送炭者少，恐怕锦上添花就瞬间赤裸裸变成了落井下石。就算没了信仰，也要心理平衡的嘛，因为感觉受了偶像的蒙骗似的。

  一群人行为背后的心理可以解释为“从众”，一个人的心理反而不好妄加揣测。批评者怀有怎样的目的和动机，恶意还是善意，加害还是救赎，这与批评内容的真实性比起来都无关要紧。被批评者做出一系列反应背后的心态，同样难以揣摸，谦虚谨慎还是假模假式，这与被批评者的行为反应比起来也都无关紧要。这次被批评者李开复的最终反应，显然也为其他公共人物或公共组织树立了一个典范，或许可以加个“被批评者导师”的头衔了。这场争战终究难分清胜负，旁观者权当看了出戏，若觉得还有那么点意思，也算不枉浪费了围观付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