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 言
“改,改啊!”
看到出现在网上视频画面里的老太太,93岁的闫秀英老人身子一颤,随即用力向面前的电脑趴过去,左手颤巍巍地伸出,想去抚摸这个日思夜想、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改,答应一声吧!俺是大姐小娥啊!”哽咽着盯着屏幕,泪水,顷刻浸湿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
视频画面里,远在安徽省合肥市的85岁的严玉英(身份证名字)老人也已老泪纵横。“大姐,俺是你妹妹改子啊!”
2012年2月5日,温县武德镇苏王庄村,闫秀英老人家。
在万家团圆的元宵节前一天,失散70年的姐妹俩终于以网上视频的方式,圆了半个多世纪的团圆梦。
少小离散,暮年重逢。怎样的悲喜交加,怎样的亲情奔涌!
尽管小时的模样在记忆里已经模糊,尽管各自的方言已经生涩难懂,尽管听力有障碍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老姐俩隔着千里一声声呼唤着对方的乳名。
“改啊,多少年了,姐到处打听你啊!都不敢想还有你这个人啊!”
“你等俺啊姐,俺也可想你,俺要回家看你!”
……
说不尽的相思,叙不完的亲情,血浓于水的姐妹深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动容!
怕老人情绪过于激动,半个小时后,视频结束。又是抹眼泪又是笑的闫秀英老人拉着温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温县应急指挥中心主任李世轩的手,一遍遍地说:“好人啊,不是你们,俺姐俩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现在的人真能啊,隔这么远都能见着,你真为俺们操心了!俺全家都谢谢你了!”老人的儿女也连连道谢。
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骨肉团聚的故事背后,还有一段温县110执政为民、鼎力帮助寻亲的爱心佳话。
事情还得从2011年11月15日说起。
当天10时36分,温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安徽省合肥市一个叫杜飞的男子的电话,为其舅妈寻亲。杜飞讲舅妈严玉英小名改子,15岁时被人从温县北冷村或南冷村拐卖至合肥,现已85岁。严改子只记得父亲叫永志或有志,兄妹四人,两个姐姐分别叫娥子和兰子,弟弟叫天臣,请帮助寻找亲人。因舅妈不识字,这些只能是按照发音提供的不是准确的名字。
70年!时间跨度之长,在温县寻亲案例中还是第一例,在全国也不多见。
接警后,110值班班长杨佳一边安排在河南人口信息网上查询,一边向李世轩报告情况。但河南人口信息网上未能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北冷乡辖区有一个叫闫天臣的也因年龄差距过大被排除。
迅速进村走访,务必克服一切困难为老人找到亲人!李世轩向北冷派出所发出指令。
时间久远,信息不详,查找工作困难重重。接到任务的北冷派出所指导员张庭玉立即与北冷村村干部和19个小队长联系,通报相关情况,要求协助查询。但从反馈回来的信息看,依然没有线索。
为了不给寻亲老人留下遗憾,张庭玉走家串户,一一走访村中老人,一次次到村敬老院了解。不管是在所里工作,还是到村中走访,他逢人便问相关信息。在七八天的时间里,张庭玉查询200余人次,到村里走访二三十趟,不放过任何一个寻找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去年11月18日9时许,当张庭玉和北冷村村民郝素兰聊起“改子寻亲”的事后,郝素兰觉得改子和她本家一个姑姑的情况有点相似,并推荐张庭玉找村中负责家族族谱续写的闫希仁老人了解详细情况。
79岁的闫希仁老人对改子有印象,知道有一个十几岁被拐的本家姐姐。对照族谱细细比对,改子提供的情况得到证实。
原来,严改子应为闫改子,家中姊妹4人,大姐闫娥子,二姐闫兰子,弟弟闫天成。70年前,家乡遭受蝗灾,用老人的话说“饿死人在眼前”,邻村一个村民用一块豆饼带走了15岁的改子,从此音信全无。当时娥子已嫁到苏王庄村,改子被带走时也没见上。之后,老二兰子嫁到外地后也渐渐断了音信,弟弟天成六七岁时得病夭折。
得知改子年过九旬的大姐还健在,张庭玉一阵欣喜。顾不上饥寒和疲劳,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苏王庄村查找。几经打听,张庭玉终于找到娘家在北冷村、小名叫娥子的闫秀英老人。
“是俺妹妹!是俺妹妹!俺逢外人来都打听她啊,这些年一点信儿都没有。”听说找到了失散70年的妹妹,闫秀英老人激动得恨不能马上相见,闻讯赶来的群众也都欷歔不已。
找到了!接报后,李世轩立即安排与杜飞取得联系,两位耄耋老人在双方儿女的帮助下通了电话,确认了姐妹身份。
那么,改子老人为什么时至今日才想起寻找亲人?
记者电话采访了在合肥电力部门工作的杜飞。据杜飞讲,他从小只知道舅妈是外地人,姓魏,是从安徽淮南来到合肥后嫁给舅舅的,但舅妈从来不提娘家。后来,他断断续续了解到,舅妈只记得家在怀庆府,村名叫北冷或南冷。直到2011年给舅妈办二代身份证时,经过再三询问,舅妈才说自己姓“严”,是隐姓埋名过了这些年。以前从来不敢提家里的事,是因为当初被拐时遭受恐吓,怕给家里带来伤害。杜飞通过在网上查找“怀庆府”信息找到焦作,焦作市民政局从“北冷”、“南冷”的信息里,推荐杜飞向温县110求助。在温县110的全力帮助下,两位老人终得团聚。
70年分别,老姐俩恨不能插翅相见。但考虑到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天气又冷,不宜长途奔波,温县110和老人的儿女都劝老人暂时打消聚会的念头。为解除两位老人的相思之苦,也为了让失散70年的姐妹过上一个团圆的春节,李世轩想到用电脑视频让老人网上相见。为此,他不怕麻烦,多次主动与改子老人居住地合肥市长丰县公安局杜集派出所联系,杜集派出所也积极配合。为保证视频效果,李世轩提前带人带设备到闫秀英老人家试信号作准备,为让老人看得清楚,还特意带上了投影仪和大屏幕。而由于改子老人家信号不好,由杜集派出所将老人接到所里进行视频对话。
依依不舍话别,两位老人约定,春暖花开时,姐妹俩要在家乡相聚。姐妹俩还惦念着当年远嫁“徐州府”的兰子,要是姐妹仨还能见上,那该多好啊!
李世轩表示,温县110将继续全力帮助改子老人回家乡团聚,搞好后续服务,让延续的亲情演绎古温大地的博大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