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禾
21岁的我市残疾人举重运动员冯齐日前在伦敦残奥会上为我省及中国举重队夺得首枚金牌。冯齐获奖后最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希望能靠自己省吃俭用所攒的钱和奖金为患心脏病的父亲的高额手术费埋单。相比健全奥运选手们太多意气风发的获奖感言,冯齐的一席话给人以现实生活的悲戚感。
残奥会不如奥运会受到的关注度高,已是不争的事实,从报纸版面和电视时段等媒体议程设置上比较一下,便可了然。奥运会结束就是结束了,残奥会,算是什么?一群肢体残缺、日常生活都行动不便的人,还要去竞争“更高、更快、更强”?他们的竞技,缺少健全运动员的对称的美感;他们拼搏的成绩,更难以和健全运动员试比高。对于多数观众来说,享受完奥运会的精彩盛宴之后,残奥会还有什么好看的?
相比残奥会上的残疾人运动员,和健全人一同参加奥运会的残疾人运动员仿佛会更值得侧目。2008年北京奥运会,游泳女将纳塔莉·杜托伊特没有左小腿;今年伦敦奥运会,田径运动员“刀锋战士”奥斯卡·皮斯托瑞斯双腿截肢。他们虽然没有在奥运会上取得骄人成绩,但他们敢于醒目地站立在健全的运动员中间,便足以得到额外的注目及“虽败犹荣”的礼遇。
由此看来,我们并非不关心残疾人运动员,残奥会受到的关注程度不高,也许还有“抱团”的缘故。一个“不一样”的人,会让我们好奇;一群“不一样”的人则让我们生疑、生厌,甚至害怕。就像街头遇到一个乞丐,我们很容易施舍同情,遇到一群“丐帮”,我们就想驱赶。广东佛山禁止乞丐出入公共场所,广州为防止乞丐夜宿桥下而建起了水泥锥,上海警方搞了个“乞丐排行榜”……我们似乎有耐心去理解一个“不一样”的人,却还缺少耐心去理解一个“不一样”的圈子。
但我们必须注意到,任何的“圈子”都是由一个个的个体组成。“丐帮”的背后有一个个乞丐,残疾人运动员或残疾人的统称背后,是一个个残疾的个体。他们的日子或者比冯齐宽裕,或者和冯齐一样,或者比冯齐更艰难。残疾人和健全人都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人”,我们不能总是画地为牢,自以为是地将这个大圈子分裂为太多的小圈子。
冯齐幼时身患小儿麻痹症,父母不惜举债为其看病,如今他取得了一些成绩,最挂心的是父亲的心脏病需要高额的手术费,他的父亲又代表了一个圈子。伦敦奥运会和残奥会的口号是“激励一代人”,“一代人”是个复数词。我们最需要的是,关心每一个人,关心每一个冯齐,关心每一个冯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