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山阳城 上一版3
大雨后,去黄河边吃鱼
夜雨聊斋
永远的“当家人”
夏 荷 满 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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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3年7月2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夏 荷 满 池
□阿 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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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她来到了荷池边,慢慢走着。

  郊外的空气很好,暖暖的风夹杂着雨后的清凉,一股独有的清新扑面而来,踏着沾有露珠的嫩草,脚下是土地的润湿和柔软,空气湿淋淋的,满世界都是浓醇的溟蒙。

  水雾中,几朵荷花耸立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绿中,淡雅,清香。

  她喜欢雨后的感觉,烟雨蒙蒙中倚窗听雨,任思绪如水墨般在宣纸上随意泼洒、渲染。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多少惆怅多少无奈都付雨声中。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诗句中那分唯美,只有在雨中才会触景生情,才可以体会到。

  她喜欢烟雨蒙蒙的空灵,当一片片淡薄的烟云使城市变得迷蒙而又淡远时,色彩也就慢慢地由干涩的灰逐渐变为湿润的蓝,一幅淡彩水墨也便充萦在心。所有的烦恼如尘埃般被雨水冲刷着,只留下一片空蒙的宁静。

  她顺手摘下一株叮当草,细细的草茎上有许多厚小的心形叶片缀在上面,两指捏住轻轻转动,便似乎听到一种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正当她对着手里的叮当草出神时,忽然觉得眼前一个人影闪过。抬头看,是他!

  一丝欣喜从心底闪过。

  “散步?”他微笑着看他。

  “散步。”她回应道。

  “跑起来?”

  她摇摇头。

  两人不禁都笑了,为每天都重复的这两句话。

  于是,在黄昏的偶遇中,他和她第一次并排走在荷池边。他很健谈,像老熟人一样和她说着话,天南海北,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她有一搭没一搭偶尔回应一两声,大部分时间在听。

  时间缓缓地流淌,像荷叶上的露珠。

  她每天傍晚都来这里散步,尽管不远处就是美丽的龙源湖,可她还是选择了这个地方,乡村,小路,田野,荷池,也许只有安静的山野和小道,才能摆脱烦恼,才能使心境恬然。

  来这里散步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沿着荷池小路,或慢跑,或快走,只有她在慢慢地走着。

  于是,她就遇到了他,常常地,他从她身后跑过来,回头对她笑笑:“散步?”

  一开始,她出于礼貌,也回个微笑:“散步。”

  “跑起来?”

  她摇摇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再说什么,摇了摇手,从她身边掠过,向前边跑去。

  每一次,他们都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和动作,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

  她随意地走着,看阳光照射万物,看小雨滋润大地,看风儿拂去尘世间的浮躁。荷池里不时吹来一缕缕清凉的风,散发着青涩的爽意。

  时间长了,心里对每天的这分偶遇竟然有了些许期待。

  现在,她和他一起漫步夕阳,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她却未曾感到一丝意外。虽然每天只有短短两句话,她和他感觉却像久违的朋友。

  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地绕着荷池延伸出去,把满池荷香包围起来。

  夕阳钻出厚厚的云层,露出光芒,将余晖洒下来,眼前的情景被勾勒成一幅金色的油画。

  他们站在熟悉的荷池边,拉长的影子投入水中,金色的夕阳洒在两个并肩而立的人身上。

  她把目光投向荷池,池边盛开了无尽的小花,蓝的,黄的,像撒满天空的星星,很美……

  渐渐地,荷池看不清了,这时的黄昏像一块厚重的幕布,悄无声息地把天地笼罩起来,万物是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薄衣拾阶慢凉亭,凭栏望月渐寒生。谁家豆火候伊人,夏荷满池却秋风。”

  远处灯光如豆,眼前夏荷如梦。夜,这么美。

  他们慢慢地走着,来到了小路的始点,停下脚步。

  “今天是第一次陪你散步,也是最后一次。”他顿了顿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回我的城市。”

  临分别时,他说。

  她抬起头,显得有些惊讶。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她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发梗,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涌上眼眶。

  他笑了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走了,记住我的话,让自己跑起来,让生活跑起来。”

  她点点头。

  他向她挥挥手,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身影,在夜色中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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