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阵阵凉风,逼退了白天的燥热。百年老树下,严老师静躺凉椅之上,他在品味老树上蝉的阵阵高鸣,他的心随着蝉声走得很远很远。
这是歌颂顽强生命的赞歌。
这是对宝贵生命的声声喝彩。
这是从寂莫的境界演绎出的动人的生命华章。
……
严老师流着心泪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不远处随风传来一阵对话。
剜几个了?
九个。
争取剜二十个。爷爷给你说,这蝉的幼虫特别营养,特别适应小孩子吃!走,爷爷领你到老树下去找。
喝严庄水长大的严老师,用耳一听便知道是苏怀爷孙俩。
刚走到老树下,苏怀还没看清椅子上躺的人是谁,严老师先开口了。
是苏怀吧。
哟,是严老师,乘凉呢!
小孙子多大了?
十一了,上五年级了。
噢,孩子也懂事了。苏怀,在学校我给你们讲没讲过要保护夏蝉的故事。
时间长……长了,记……记不清了。
哎,这么多年了,一听到这蝉叫我心里就难受。
爷爷,那是为什么呀?
孩子啊,蝉就为了这二三十天的飞翔高鸣,它的幼虫却要在泥土里等待二三年的时间。在漫长的痛苦等待中,它必须经受各种自然灾害的袭击和天敌的入侵,保存下来才有生化为蝉的机遇。哎,就为了这几十天的生存,它却要苦苦挣扎几年呀!
爷爷,这蝉真可怜!
是啊,爷爷小时候不懂事,还剜过蝉的幼虫烧烧吃呢。一想起这些事,爷爷的心就流泪。
爷爷,我去撒尿。
苏怀的孙子撒腿跑向树旁的河沟边,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树下拉着苏怀的手说,爷爷,咱们回去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学呢。再见爷爷!
再见孩子!
苏怀爷孙俩渐去渐远,百年老树下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严老师的心随着蝉鸣依然走得很远很远。
波波,把那几个蝉的幼虫拿来,爷爷给你用油烹烹吃。回到家里,苏怀催问孙子说。
我把它们埋到河沟里了!
你!……
苏怀高高举起的大巴掌,又慢慢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