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参考·悦读 上一版3
至今犹说陈光甫
修证如盐
孙杨的道歉能服众吗
星巴克暴利之谜
屁 豆
奢华与教养
《爸爸去哪儿》火热说开去
焦作日报 | 焦作网 | 焦作论坛
上一期 版面导航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3年11月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屁 豆

移动手机用户:发送短信 jzsjb 到 10658300 即可订阅《焦作手机报》,3元/月。不收GPRS流量费。
登录 焦作网t.sina.com.cn/jzwww焦作手机报t.sina.com.cn/jzsjb) 官方微博参与互动
 
   

  □刘万勤

  深秋,我随一拨年轻人进山观红叶。在观赏红叶之余,忽然对身边说树不像树的植物感起兴趣。那叶很有意思,一片者中,中间一根绿丝,两边是锯齿形的小叶有序地排列着构成一片大叶。枝上长有褐色的刺,寸把长,可能是供自卫之用吧。叶子中结有豆荚,有的变得枯黄,还略带黑色,有的包得很紧,有的已经炸开,但其中的豆豆并未脱落。豆豆并不圆滚,呈扁平状,很像压缩的铁饼。我很惊奇,就大声问,这叫什么豆?这一问,难住了不少人。一个叫小八的走过来,不容置疑地说是屁豆,吃了准放屁。一旁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在笑,但心不由得砰砰地加速跳了起来,因为屁豆这名字,把我的思绪陡然牵回到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那时,肚子总是空的,空得头懵,眼前发黑,一躺下就有起不来的感觉。在这种感觉中,不敢有人提及一个“吃”字,若一提及,心里就慌。当时我和母亲及三姊妹住在河北马头火车站的工房里,父亲在大山中的一个火车站工作。深秋的一天,我看到一块棉花地长着的花柴上缀有很多花壳,就突发奇想,要把花壳碾成面,不也能填填肚子吗?星期天,我和弟弟妹妹一起赶到棉花地,拽了两包单花壳弄回家。母亲在火上焙了焙,晚上就背到坡下村里的碾子房碾面。我和弟弟妹妹推碾子,患病的母亲管罗面。罗出半袋子面,很像高粱面,背回家,谁也不肯睡,母亲就挖了两碗,捏成窝窝头蒸起来。盼着熟的窝窝头终于掀开了锅,随着水蒸气袭来的是一股子苦味。我先捧起一个咬了一大口,满嘴瞬间苦得像黄连。但又不舍吐出来,硬起牙根嚼了几下,咕咚就咽下了肚。弟弟妹妹咬一口就吐了出来。母亲说,凉凉会好些。第二天父亲歇班,一进家,我就让他品尝花壳面窝窝头。他咬一口,没有嚼就吐了。父亲说,花壳要能吃,还会等到这时候在地里晾着?我捎来了一种豆,才真是能吃哩,它叫屁豆,可吃了屁多。

  屁豆,这名字好,好在那个“豆”字上,豆是稀罕物。父亲从背包里掂出一个自己缝制的小布袋,看样子装有两捧多。我们姊妹几个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催母亲快煮些尝尝。约有半个多小时,起锅,捞在碗里,红红的,乍一看,就像是红豇豆,一股子的香味直扑鼻孔。之后,父亲一歇班回来,我们的眼睛就盯着他的背包,看里边是否装有屁豆。父亲十有八回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在那个特殊的年月,屁豆恩泽了我们。

  记忆的种子在心里萌发后,我就决定重复父亲当年站在山上的动作——采屁豆。但我知道,我今天的采,和他当年的采是不同的:我是喝过酒吃过肉肚子一颠一颠地采的,而父亲是饥肠辘辘眼前一黑一黑地站在凛冽的山风中采的。小八笑着说,现在好酒喝不完好菜吃不完,采些这东西有啥用?我只是笑了笑,仍采个不止。采屁豆是要格外小心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狠狠地扎一下。父亲采过那么多的屁豆,手不知被扎过多少次,父亲那时肯定是顾不得的,他心里想的是几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心里的疼完全掩住了手上的疼。好不容易摘了一手心,我的腿就站立不住了。我这才采了多少,父亲那时采那么多,两腿该怎样地打颤啊!我的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3上一篇  下一篇4  
 
   
   
   

焦作日报社数字报刊  地址:焦作市人民路890号 报业·国贸大厦  焦作日报社主办  邮编:454002  电话:0391-8797395
豫ICP备05017631号
所有内容为焦作日报社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或镜像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