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版:参考·悦读 上一版3
说清明
一根缰绳
思考与宽容
如此对付“广场舞” 何不相互让一步
一限岂能解千愁
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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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4年4月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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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艳庭

  总觉得一个城市没有火车站是不可想象的。在我不算太多的对城市抵达和离开的经验里,火车站大都是旅程的终点或者起点。尤其是长途旅行所对应的陌生城市,火车站往往成为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虽然高速公路的崛起让长途汽车旅行也变得普及,但在我的印象里,固执地觉得乘坐火车抵达一座城市才显得正式,隆重,甚至富有仪式感。相反,乘汽车抵达一个城市,就好像越过仪式环节而直接进入了一个城市琐碎的日常生活。这样的旅行甚至带着一种凑合的意味。

  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篇小说。小说中在县城居住的女主人公经常去上海。为了获得一种抵达感,她一般都会选择乘坐火车。因为上海不仅仅是一个有形的城市,更是一种象征的城市。上海这个名字上也戴着一种无形的光环。女主人公只有乘坐火车,才不仅仅在空间上抵达上海,也在感觉上抵达上海。而汽车站的狭小和随意让上海变得普通,平凡,与其他城市没有太大区别。在阅读过这个小说之后的几年里,我就乘坐汽车抵达了上海。之所以乘坐汽车是因为火车票买不到——那是一个国庆节。那时我的一个朋友还不相信坐汽车能抵达上海。但我的确乘坐汽车从这个中原小城去了上海。现在回忆起来,之所以抵达上海的细节记得不清楚,也许就是因为我坐的是汽车,那个汽车站也不起眼,我几步就走出站,然后走进了千万个城市都雷同的街道里。与这次上海之行相较,我对每次去北京都印象深刻,也许的确是因为乘坐火车抵达的。像北京西站这样的车站,会用车站广播之外的空间语言和文化语言告诉一个旅人:北京真的到了。

  火车站给旅行者带来的仪式感,不仅仅是在抵达时,更体现在旅行的出发环节里。搭乘火车的整个过程,都有一种强烈的仪式感。从候车到排队检票到进站到登上火车,就像一套规范化的仪式。从候车说起,人们总是愿意提前赶赴火车站,去等候列车;而汽车站却不会有那么多候车的人。也许是因为车次多,人们错过一辆可以等待下一辆,到站后还可以直接上车等候。所以候车对于乘坐汽车来说就像不是一个必备的程序。在汽车站,没有一个时间点被从时间的平面上提出来,赋予重要意义,像火车的发车时间一样被旅客铭记。而在火车站,这样的时间点具有重要的意义,也具有一种正式和庄重的感觉。因为这种正式感,人们用等候来作为面对它的礼仪。这个单独的时间点因为等待而拥有了更多的势力范围。就像一个山顶拥有自己的山坡一样。因此,在火车站里,时间的形态就像是一个峰峦起伏的群山,而在汽车站中,时间的形态则更像是流水线。

  如果说候车是对火车的等待,那么检票则像是正戏开场前的序幕,是对登车的一次彩排。这不是正式地登上火车,但须要乘客将登车的凭证——车票拿出来,由检票员一一检验打孔。乘客在正式登上火车时,乘务员往往还要再检验一次车票;这时即使车票没有被打孔,也可以登上列车。所以这提前的检票就真的像是一种关于登车的彩排。在我们平常的印象中,只有盛大的活动,庄严的场合,才会有彩排。而这检票的彩排,让乘车的行为显得就像一场隆重的仪式。通常情况下,检票需要排队。排队是一种有次序的等待,让等待和抵达都变得富于节奏感。检票之后,人们还需要经过天桥或者地下过道而抵达应到的站台。站台是独属于列车交通系统的,在汽车和飞机的交通系统中都不存在。因为这种独特,也因为火车曾经特殊的地位,站台成为一个拥有复杂含义的地理空间。曾经专门有名为《站台》的歌曲和电影,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都被传诵一时,也许是因为它们最能引起那时代里人们的共鸣。在公路建设日新月异的今天,它们被放入了怀旧的行列。

  进入站台之后,人们还要再进行等待,火车才会抵达。这时的等待虽然很短暂,但和候车的等待,检票排队的等待一起构成了乘火车仪式的三次停顿。这种节奏就像是成语一咏三叹的节奏一样。最后火车抵达,人们经过再度的验票而登上火车,整个过程才真正地完成。这种一咏三叹,让乘火车显得仪式感十足。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乘火车,是去北京。那时,我在读中学,还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北京这个目的地笼罩着强烈的光环。这种光环让火车这个交通工具也拥有了强烈的光芒。虽然是在一个叫月山的小站乘车,但搭乘火车的每一道程序,都让我产生了强烈的仪式感,每一个细节也都让我铭记在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乘坐火车,我对火车的想象和现实相逢碰撞的时刻。那些车站候车室里黄色的木制座椅,检票那一刻的拥挤,火车进站的声音,车轮与轨道之间的磨擦,站台被灯光照亮的一角,都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长大之后,我又去过很多地方,相较汽车,我更喜欢乘坐火车,许多火车站也都在我记忆中印象深刻。当然,还有些时候乘坐火车是被动之举,印象深刻也属负面效应。比如在重要的时间节点,如春运时,火车站的人满为患,火车上的人满为患。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他在火车站见到了数量最多的人。著名诗人箫开愚曾有一首描写火车站的诗中写道:“我感到我是一群人。/在老北站的天桥上,我身体里/有人开始争吵议论,七嘴八舌。”这是对上述说法的诗意描绘。但这里的诗意,带有强烈的现代色彩。诗中出现的迷惘、混乱、焦虑,都是这诗意的一部分。就像火车站的嘈杂,人们永远不会在这里找到田园的诗意;而它的流动性寓意,又永远不会成为人们精神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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