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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事的工作,是在全世界的图书出版物中撷英选萃,取得最优秀书籍的中文出版权。
他工作的意义,是让全世界最精华的思想、最优秀的文化传播到中国大地,滋润国人心田。
从小山村到大上海,从通讯员到记者,从出版社编辑到国际图书版权贸易……而今,祖籍修武县洼村的赵武平,已把500多种闪烁着人类思想光芒的社科著作与外国文学精华作品引入华夏大地。
近日,本报《天南地北焦作人》栏目记者前往上海,走近人到中年的赵武平,读取这位焦作老乡的成长经历、工作业绩。
本报记者 陈作华 王水涛
曾梦想当一名国际新闻记者
上海福州路,世纪出版大厦,上海译文出版社所在地。
走廊里、房间里、桌面上、地板上,到处是书。
在十六楼东头,就是赵武平的办公室。这个房间里的书堆得更多、更乱。而这间屋子的主人,则儒雅、谦逊、随和。
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赵武平把时光拉回到了他的童年。
1968年5月,赵武平出生在博爱县清化镇的一个普通干部家庭因父母和叔叔都从事文教工作,所以赵武平从小就接触到许多书籍。阅读使他喜欢上了写作,他的作文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里讲评。从高中开始,赵武平就不断给县广播站及《焦作日报》投稿,梦想长大后能当一名记者。
1987年,赵武平考入河南师范大学外文系英语专业。期间,他对写作更加痴迷,常常把外籍教师的英文报刊借来,把一些文章翻译后投递给国内报刊。那段时间,从《河南师大报》《河南日报》到《中国青年报》《经济日报》《人民日报》等,都能看到赵武平的作品,他也由此成为学校团委通讯社的骨干记者,还成为唯一一名在校就读的河南省青年翻译家协会会员。
1991年,赵武平来到河南财经学院(现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任教。在教学期间,他依然坚持翻译写作。1994年,赵武平获得到北京大学西语系欧美文学与文化研究生班进修的机会,这让他接近了当记者的梦。
来到北大后没几天,他就带着自己发表过的新闻作品来到光明日报社主办的中华读书报。“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该报负责人看了赵武平的作品对他说。就这样,赵武平开始了一边进修一边做兼职记者的生活。
一年后进修结束,赵武平留在中华读书报,当了一名职业记者。那会儿,他租住在一间简易的铁皮房里。“那间屋子还不到5平方米,只能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北京的冬天特别冷,房子里没有暖气,早上毛巾和牙刷常被冻住。”虽然生活艰苦,但赵武平的话语里听不出丝毫抱怨。
让米兰·昆德拉“走进”中国
英文基础好、翻译能力强、写作功底深,还有在世界著名出版机构苏尔坎普出版社见习的经历,并参加过国际大型书展,这些条件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国内最大的综合性翻译出版机构——上海译文出版社向他伸出橄榄枝。
2001年,赵武平初到上海译文出版社便担任了《译文》杂志副主编辑,第二年担任出版社总编辑助理。
2003年,由赵武平牵头组建起世纪新文本出版中心,该中心突破原有出版设置的分工界限,拓宽出版渠道,增加了国内外畅销书和严肃社科著作的出版项目。
新文本中心成立伊始,赵武平做出一个重大策划——出版当代世界文坛泰斗——捷克裔法国作家米兰·昆德拉的系列作品。他的作品“不仅在于表现的历史和思想对中国人有一定启发,且作者那种轻巧的‘片断体’和夹叙夹议的手法,拓展了写作技巧的空间。”曾有文学评论家认为,昆德拉的作品表面轻松,实质沉重;表面随意,实质精致;表面通俗,实质深邃而又机智,充满了人生智慧。因此,他的作品在世界许多国家,一次又一次地掀起了“昆德拉热”。
在我国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前,虽然国内某些出版商也零散地出版过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和文论,但都没有获得正式受权,且因当时社会环境所限而被删节,未能保持作品的原汁原味。昆德拉本人对自己的作品被误译、删改、盗版等行为深恶痛绝,为此拒绝过众多出版商的来访。
为了能见到昆德拉,赵武平费尽周折。尽管他已数次到访巴黎,但还是提前一天到了约会地点熟悉场地。而在与昆德拉的正式会谈中,赵武平更充分领略到了该作家极为严谨的一面。昆德拉对作品的语言要求近于苛刻,即使对已经出版的作品也习惯于不厌其烦地修改。他移居法国后,与法文译者一起对自己的作品进行了全面修订,授权法国著名的伽里玛出版社出版法文定本,并要求版权转让一律以法文版本为蓝本。
这一次,昆德拉对赵武平的要求就是忠实于原著。昆德拉要求在翻译、编辑、出版过程都随时和他保持联系,在细节处理上能够尊重自己的意见,甚至在中文译本里不能出现任何形式的前言和后记,对作者介绍完全按照他本人提供的文字,不能有一点儿多余的评论。
会谈中,赵武平所体现出的专业规范与严谨态度,赢得了昆德拉的好感和信任。这位作家终于同意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等11部小说、3部文论和1部戏剧等代表作品交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国际版权贸易专家是这样炼成的
上海译文出版社一次就获得了昆德拉15部作品的中文版权,震惊了国内出版界。而更让人惊喜的是,昆德拉的中文译本一经面世就获得了读者的热捧。其中,《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前后再版40多次,累计销售量超过30万册。昆德拉系列作品连年来持续畅销,总销售量逾150万册。
“成功的原因,既有出版环境的改善,也有出版社自身的努力。”赵武平说,“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程度的提高,今天的翻译环境比以前宽松多了,当初因为种种原因必须删改或作柔化处理的文字,今天则可以保留了,因此新的版本得以在最大限度上保持了昆德拉作品的原貌。就出版过程而言,我们也下足了力气,出版社选择的译者都是我国最具声望的法国文学专家和教授。即使在封面设计上,聘请的也是
最具实力的资深设计大师。甚至在定稿过程中,所有译本的封面和字体都经过了昆德拉的首肯。”
为了在第一时间获得最佳图书的中文版权,赵武平经常到世界各地参加书展。“在版权引进贸易过程中,我经常遇到竞标的情况。这时候,我就需要得到国外版权代理机构的帮助,还要了解一些背后的规则。”赵武平说,“在法兰克福书展上,真正的交易往往是在咖啡厅或酒吧里进行的,只在书展上转,是不好拿到具有竞争力的图书版权的。”
凭着这些经验,赵武平近年来先后引进了一大批包括诺贝尔文学奖、美国国家图书奖、英国布克奖、法国龚古尔奖和日本芥川奖得主在内的世界一流作家的作品,还成功推出了杜拉斯作品系列、凯鲁亚克作品系列、茨威格作品系列等众多大型出版项目,开创了外国文学出版业少见的严肃作家走俏市场的新局面。
2013年5月,赵武平前往纽约曼哈顿,与年过九旬的美国前任国务卿基辛格先生直接会面。由此,他取得了《白宫岁月》《动荡年代》《复兴年代》等基辛格回忆录全集的华文出版权。同时,他还通过代理机构帮助,取得了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的最新著作《未来:改变全球的六大驱动力》的华文出版权。
在赵武平的带领下,世纪新文本出版中心不断拓宽出版领域,增加了外国语言教学类图书和原创文学作品的出版。尤其是敏锐面对数字出版引发的手机小说现象,他在第一时间引进出版了手机小说代表作品《恋空》《君空》等,并大获成功,走到了国内数字出版和网络文学创作界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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