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也。今天是张中新婚之喜,说起他这桩婚事确实来之不易。他从大学就开始寻觅意中人,一路寻来,寻到三十三岁还未寻到,别人替他着急,就建议他上 “非诚勿扰”,果然如愿以偿,他喜不自胜,就在酒店里大摆筵席请客。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中春风满面地招待着前来贺喜的宾朋。李志和张中是一起考到这个单位的同事,两个人关系不错,他一直盼着喝张中的喜酒,但张中请客这天他却和分管领导出差在外,人不能到场,但心意还是要到的,为了表示祝贺,他托同事捎了份子钱。
份子钱就是谁家有了红白喜事,大家按约定俗成的规矩兑的礼金。工资低时,大伙兑个块儿八毛,买个暖壶、脸盆、小洋画(就是印有样板戏或战斗英雄等的彩色画)什么的,后来变成床单、被面,随着工资看涨,份子钱也水涨船高,现在每人对个三十元、五十元,凑在一起,封个礼包写上人名,送给办事的人,只当是大家集资帮同志们办事了,大家轮大家,你来我往,投桃报李,大家也就是一点心意,一点人情往来,谁也沾光吃亏不到哪里去。试想如果一个人有了红白喜事,家里冷冷清清的无人捧场,首先是气氛不好,其次人们不说你为人不好,最起码说你这人在社会上没混开,张中之前也没少出这样的份子钱。像张中这样层次的,也就是图个热和、喜庆、人气。
可张中却被举报了。人们觉得他挺冤的,李志也很同情他。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过于关注就有点看笑话之嫌,何况他们两个同为后备人选,所以李志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张中的事具体是啥情况,这个事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他一概不知。领导为了保护张中也有意捂着。
可就在人们淡忘了这件事以后,有人造谣这件事是李志举报的,某个领导家里办事通知了全体人员,唯独不通知李志,这更给了人们暗示。李志后来也影影绰绰地风闻了这些谣言,它像一把看不见的刀子一样杀伤力极强,给李志造成很不利的影响。可这些谣言无根无形,来无影去无踪,李志只能苦闷、郁闷、气闷。好在张中本人倒无什么,李志和张中同事多年,两人从未发生过矛盾。李志了解张中的为人,他是直性人,心里不藏奸,如果他怀疑李志,肯定会表现在言行上,但张中对李志一如既往,不但在工作上支持配合他,而且在私事上也是有求必应,这令李志很欣慰。只要张中本人没啥,别人再怎样说都是扯淡。他决定不理睬这些谣言,让它的负面影响随着时间慢慢消逝。
最近,有人终于将这件事说到了李志的脸上,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还是李志的领导,令李志很苦闷、很郁闷、很气闷。
李志终于忍耐不住,去向张中澄清。他说:“你那天请客,我在外地出差,根本不在场,你请的范围,都请了谁,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能力去操控别人做这件事吧?”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咱单位的人。如果我怀疑是你,我会表现出来,不会还像以前那样对你。”张中说,“你说我后来对你怎样?”
“不错,不论公事和私事都很照顾我。我很感谢。”李志问张中,“谁举报你的,我想你自己心中该有个数吧?”
张中说:“那天我看到有两个人来赴宴,我们原来在一个系统,他们家里有红白喜事也通知我,我结婚也就通知了他们。看到他们,我赶忙热情地接待安排席位,人家看了看现场,没说什么,等我去招呼罢别人,再来看人家,人家走了,也没坐席,也没付人情,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后来出事后,我给领导说是单位里的事给我打的萝卜,他们违章我说处理处理算了,可咱单位领导非让重罚他们,因为当时是我负责处理的,人家就借机把气撒到我头上了,当时我就把这些情况给咱单位的领导说得清清楚楚,他们都知道咋回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志说。
冤有头,债有主。尽管有时乌云会遮住太阳,但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李志坚信老天是公道的,人心是公道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无愧于天地,老天就不会亏待一个无辜之人。
那么领导为什么还要把这个黑锅扣在李志的头上呢?李志不得其解。
作者简介:樊瑞楠,网名兰汀梅子,现为博爱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兼博爱县作协副主席,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及网络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150余万字,1992年荣获《当代青年》“凯特杯”海内外诗歌新人大赛优秀奖,多次被评为焦作市文学优秀成果奖、“五个一工程奖”,创作出版有诗文集《在风中歌唱》、长篇小说《乡镇政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