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下一场透雪,让旱了一冬的大地与漫天飞舞的雪花能有个完美的冬之约。虽说人们都在感受今年这个暖冬的节奏,但人们心里还是盼着能有一场飞雪降临,哪怕是一场雨夹雪也行。人们的愿望一直在期盼中延伸着,可一眨眼就快立春了,也不见一片雪花,人们真有点忍不住了,近来的话题都被雪覆盖了。
“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轮美奂,“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的浪漫,是冬景图中不可缺少的元素。雪是冬天的精灵,一个如果没有雪花光临的冬季是令人遗憾的。终于性急的朋友按捺不住了,把对雪花的思念嵌在了诗行里。
电视里的雪花/开始覆盖远方/而属于我的雪/始终没下。
想念雪花/想念白天或暗夜/雪蝶或流萤/在天地之间舞蹈/想念雪山、雪野、玉树琼枝/想念雪的柔、冰的坚/想念第一朵雪花/在我鼻尖留下/那点儿清凉……
读这样的诗,干涸的心田被雪花一点点濡湿,对雪花的思念更加迫切了。
于是,有雪的日子一片片飘了过来。
儿时雪地里打滚儿,逋鸟,堆雪人、滚雪球……总是让人难忘,而此时在我心海里翻腾的却是大学闺密给我讲过的一个发生在雪天里的故事。
那是25年前发生在江南小镇的一个故事。那一年元旦的前一天,老天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陡地降了十几度,江南几十年没见的大雪,还是这么早的降临,把江南的黄江南的绿全盖了起来,人人都惊奇着这场大雪,连公交车都吃惊地泊在雪地上好奇地打量着大雪是如何白了世界。
那时的她正身怀六甲,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任教,牛郎织女一个星期相会一次,这次正赶上她去城里会老公。她拄着长柄伞,顶着大大的雪花,走到车站。天哪,没有车啦!大雪将所有的公交车搁浅在雪地里。她沮丧透了,一个人的元旦怎么过啊?乡下的中学里没几个人,和老公连电话都没法联系,她草草地在小镇上买了两个馒头,顶着雪花走回宿舍。宿舍里的煤油炉也没煤油了,还好,水瓶里有点儿水,她冻得瑟瑟发抖,看来只有就着开水把馒头吃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她懒懒地打开门,一个大雪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吃惊地看着来人,一时怔在那里。“是我呀,老婆。”定睛一看,果然是老公! “啊!城里通车啦?”她惊叫。“我是走来的!”老公自豪地嚷着。“不可能!60多里路,这么大的雪。”“真的,现在5点多了,我走了将近4个小时。有吃的吗?饿死我了。”“只有两个馒头,煤油炉没油了……”
两个人一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过新年光吃馒头可不行,怎么也得到镇上的饭店里吃一顿。可在镇上找了几家饭店居然都因为大雪打烊了。老公心血来潮地说:“不然我们走回去吧。”她马上欢呼起来:“好啊,我们走回去!”
傍晚6点,她挎着老公的臂弯,迎着风,踏在吱吱作响的雪地上。雪花飞落在他俩的身上,如星光般灿烂,夜色蓝得几近透明。
茫茫雪原上,两个灵动的音符雀跃着,把一个个村寨掠在身后。
男的不想辜负自己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对女的说:“这么大的舞台不利用太可惜了,今夜是我俩的音乐专场,你来点歌吧。”
雪花,似寻梦的蝶,袅袅娜娜,飘落睫上、发间,让人平生几多怜爱和暖意。在这没有尘埃的世界里,生命自由呼吸的平淡与安恬,让他俩沉醉其中。
她忘情地一首接一首地点,他多情地一首接一首地唱,演绎着天与地之间的绝世爱恋、倾世爱情。
他们就是这样,边走边唱,边唱边笑,不知不觉中,俩人整整在雪夜里走了6个小时。他们走到了城里。当他们看到馄饨铺里亮着的灯光,两人相拥着高喊:“我饿了!”“我也饿了!”他俩一下子要了三碗馄饨,大快朵颐起来,那个香、那个爽啊,这辈子就忘不了。吃饱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小窝儿,两个人把两双脚泡在一个盛满热水的木盆中,心中的幸福快要喷涌而出了……
这真是一个奇迹,一个爱情创造的奇迹,一个青春创造的奇迹,一个生命创造的奇迹,一个信念创造的奇迹。
雪地上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如印章般地将他们的爱情和孕育新生命的欢喜钤印在大地上……
雪天缔造了一个令人震撼的爱情故事,在呼啸的北风中温暖着我的心……
故事讲完了,我听得意犹未尽。朋友说这就是她今生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做一片雪花飞舞吧,虽然没有方向,可是,总有一片雪花是为着自己的梦想而飞,总有一片最终能找到自己最理想的落脚点。
做一片雪花飞舞吧,在飘飘洒洒的天宇里,恪守生命里的素色与信约,让心灵开出一朵禅意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