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还没有来,我就惦记着看花。于是,我在春天刚刚到来,就开始巴望着枝头的一点点花苞,一抹红。
直到春分,那一树一树的花都在释放自己,瞧那柳树已经柳叶尖尖枝条柔软到腰,杏花灿烂枝头,几日不见,已有许多的花谢。一阵风来,几只雀儿倏地地过,粉红的纤细小爪蹬落瓣如雨。
繁花细草,都赶在一处,谁也不让。绿的探出头,红的密密匝匝,粉的粉得放肆,远远地,连空气里都迷荡着花香。
不能等了。油菜花也开了,一片金黄,绿的叶子盈盈翠,黄的花儿耀眼黄,一簇簇、一片片的。爱摄影的朋友都结伴去了婺源,我们这里没有大片的,却常常在不经意里冒出来一片的惊喜。于是,带着相机邀朋唤友,来到野外,这些漂亮的女人穿着彩衣、披着美丽的纱巾在田里或跳或扭,或笑或嗔,把美丽存留。田里的蜜蜂飞舞,蝶儿忽左忽右,那笑声啊,比那银铃还中听。连那小狗都在田头高兴地撒欢乱跑,被那花的香味醺得直打喷嚏。
若是早春正赶上一夜的雨、一朝的风,地里的麦田、树上的小青叶芽会在枝头滋滋儿暗长,很静。细听,风里却传来细细的拔节声。
不能等了。公园里的杏花、玉兰花也开了。一树树的花团锦簇,蜂蝶飞舞。树下大人小孩流连驻足,就连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也摇摇摆摆地在树下嬉戏。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被儿女们推到花树下,老人惬意地晒着太阳,看着人们在嬉戏留影,幸福的感觉从心底荡起。
春天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和骚动。各种的花在骚动,白天和黑夜。轻轻一阵春风,就能吹开大片大片的草绿和花红。
花骨朵叠着花骨朵,花枝缠着花枝,一簇簇、一团团,一枝枝、一树树,像一只浩荡如烟的军队。花开了,要多娇艳有多娇艳,没有叶子,气昂昂的决然。美得那么放肆、美得那么意兴阑珊。
黄昏了,公园里的小径上川流不息、影影绰绰,是锻炼的人影。空气里,是花香和悠悠乐声。偶尔几声喀喀,那是年轻人在美人梅下留影。夜深了,花的树下还有人在徘徊晃动。
桃花也要盛开了,还有墙边的蔷薇花也努起了一个个粉色的花骨朵,山坡上大片大片云霞般的山桃花,唉,也赶着来赴约呢!瞧瞧,一片一片、一片一片,那是山的新娘子,红盖头也不要,大咧咧地就来了。山坡上、石缝里,一朵一朵小小的野花也怯怯地仰着脸儿,那叶子还皱巴巴地卷成一团,可是,她们也急慌慌地赶来啦!
山村里的老杏树下,两个年轻女子在拍照,青花的旗袍、艳红的嘴唇,颔首、嫣然,枝头开满白色花朵,香气淡而清冽。老人坐在门栏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膝头玩耍。
春分,万物蓬勃而发,寒气渐褪满树花。总有一些美好的祈愿从春天开始,总有一些诗意从春天萌发。如果你来,我不在,那是我在和花儿约会。有谁,又如这春天里的花般温暖、饱满生动,艳丽又百媚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