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4月26日上午,照例打开电脑,一条消息赫然映入眼帘:诗人汪国真去世。
没有任何征兆,一如他的诗走红。59岁,一个壮心不已的年龄,他的步履永远是那样匆匆,他的所思所想,所行所言,无不影响着一代代爱诗的人。
与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相比,汪国真的诗,始终被一些人看作“下里巴人”。但是,正是那些“下里巴人”,在上世纪90年代初,读出了一股“汪国真热”。其中原因,汪国真多次作了解释:因为我很长时间,也曾是一名普通人,我作诗的时候,总是站在普通人的立场思考。也因此,才有那么多奋斗在逆境中的凡人,每天用《热爱生命》激励自己。他诗中那些浅显的道理,充满了正能量。也因此,他成了那个时代,那个特殊而庞大群体追求的代表。
从大学年代的课堂抄汪国真的诗,到引用他的诗追求心爱的女人,再到参加工作后买他的诗集,这是很多爱诗之人的共同经历。曾经,我参加过一家报纸副刊发起的对汪国真诗歌的讨论,讨论的过程跟他的诗集一样,充满曲折与轰动。先是一位对他的诗抱有偏见的同行,抛出一篇不屑的檄文,形容他的第一本诗集《年轻的潮》“幼稚,模仿,别字连天”。随即,一石激起千层浪,后来的评论几乎是一边倒。最后,记者为此不远千里,到北京专访汪国真。面对镜头,汪国真一语道破其间的玄机:“那位同行对我有偏见可以理解,因为他读到的是盗版,这也是新诗第一次被盗版。”
这些年,关于诗歌的话题,起起落落。一些新兴的诗人与诗歌现象,像一阵流行风。那些天,我跟一批诗友谈论“汪国真现象”的时候,得出这样一个事理:其实,诗的世界并不神秘,广大读者还是爱诗的;但大众对诗歌的需求,只是那么一点点,能最短时间朗诵并接受的一点点;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即使汪国真转行绘画、搞音乐,他的诗,一直没淡出读者的视线。和很多追梦者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汪国真的诗,从冲动的崇拜到模仿,却一直不得要领。那些看似普通的经典妙句,转到自己笔下,一下失了灵光。后来我才明白,许许多多的诗人之所以成不了汪国真,是因为两眼盯着功利,脑子想着浮华,没有具备他的淡泊,他的执着,以及他热爱生活的本真。
“决定诗歌生命力的,只有时间与读者。”也许,正因为汪国真认清了这一点,在读者的心中,他和他的诗一直在远行,却从来不曾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