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随风的任性,总有太多挥之不去的记忆,悄悄地藏在心里,细细地品味尘封的乐趣,正如此刻,让我想起童年那点点滴滴。回到故乡,走过曾经的街道,昔日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如今已变成宽宽的柏油马路,路边矮矮的土坯房也变了一番景象,一排排的小楼矗立在街道两旁,镇政府的门前也修建了一片绿色的游园,这焕然一新的变化,让我渐渐走进了童年的时光。
梦入童年,必然要走进那条胡同,站在胡同口,就一眼望见那座老瓦房。那时,门口的亲戚们,不管碰见谁家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是热情地相迎问候,让人心头暖洋洋的,当然都是问候老爸的最多。因为,在胡同里居住的人眼里,他就是个能人,16岁一个人闯荡,从一个收猪郎到一个泥瓦匠、养鱼翁。最后,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干了一番自己的事业,实现了他儿时的誓言,就是由一个农村娃儿到一个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他,也因此是我们全人家的骄傲。
“匪”是小时候的孬名,有时,一个人在胡同的矮墙上练着飞檐走壁的神功,手里拿着弹弓打得鸡飞狗跳。偶尔,也会变成大师兄,在猪圈的围墙上来回蹦跳,穿越着八戒从未走过的时空隧道,失脚的时候,也会与八戒同圈而立,使恐慌的“八戒”尖叫声四起,惹得裹着小脚的四奶,喊着“费气的鳖孙,小心点,别撵了”,好心的娇骂变成了一溜烟地黄土。眨眼间,又爬上老姑家的墙头,用木棍敲打着还未成熟的石榴。得手后,纵身一跃练着南北少林的轻功飘然落地,无声无息地潜伏在麦秸垛儿的洞里品尝着胜利的果实。品尝酸涩的滋味后,舒舒服服地熟睡在秸秆儿洞里。晌午头儿,迷迷糊糊的听见奶奶几声撕破喉咙的喊声:“涛涛哎,在哪嘞,饭做成了,快回来吃饭吧。”此时的我,就揉揉惺忪的双眼,拨拉掉一身的秸秆,甩开膀子,撅着屁股飞奔着回家吃饭喽。
午后,趁着家人熟睡的机会,偷偷地跑到河坡儿底下,约几个小伙伴去浑浊的黄河里沐浴,羡慕地看着趴在葫芦上游到对岸的小伙伴。那种自豪的感觉,对我充满了鄙视。因为我不敢,害怕奶奶那坚硬的笤帚疙瘩打在嫩嫩的屁股上,还害怕我会在河里上不来。记得奶奶打我的时候,说得最多就是:“我叫你下河滩,你都不知道那水多深,淹死多少人了,掉进去拉都拉不回来。”其实,奶奶说的都是真的,黄河里每年都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多少还带点迷信色彩。
如今,胡同里变得冷冷清清,昔日热闹的情景,已经让岁月的痕迹磨淡了许多,也带走了许多慈祥的面容。现在,胡同儿里就剩下我爷爷和奶奶,还有那一间清代的老房和一棵粗大的皂角树,陪着爷爷、奶奶守护者岁月的沧桑。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到这些,我心里总是酸楚的。因为,我不想看见岁月带走的那分亲情和真实,更不想看见蹒跚步履的爷爷和奶奶让岁月刻画的苍老。因为,此时太多的爱他们应该好好享受,需要我们好好地孝敬和深深地呵护。如今,他们老了,偶尔会有返老还童的无知,惹得家里人发脾气。看着他们布满沟壑的脸庞和手足无措的表情,从他们嘴里说出最多的就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这句话,每次听到这句话时,我眼眶里都会悄悄地溢满泪水。
是啊!岁月如梭,岁月换来的都是曾经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