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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5年9月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谁的青春不文艺
——读张艳庭的长篇小说《我是文艺青年》
作者:□黄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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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的代名词有多种,梦想、抱负、前途、奋斗、执着、热血、友谊、叛逆、自信等。但无论叫什么,都是“我的青春我做主”。在人的一生中,青春是最难忘,也是最值得回忆与抒写的美好时光。张艳庭的这部青春题材的长篇小说从“文艺”这个点切入,切得独到,切得亲切,且入木三分。细想,作为过来人,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没文艺过?

  《我是文艺青年》是按照“两个人物两条线”来渐次推进的。塑造的两个核心人物是刘卫东与李兴隆。李兰、尹丽、南燕、纪青、韩丹、陈鹿、沈霞、杨蕊、水云、苏生、许多余、东方、许强、李大鼓、黄三勇、戴维、冯小林等众多人物,都是刘卫东和李兴隆这两个“骨”的“血肉”。两条线一是文艺明线或称之为主线,二是爱情暗线或称之为辅线,两条线交织成一股文学线,串起作者用心编织的那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比如风雅颂文学社社长的竞选、罢课、李兰被拐骗、南燕跳楼自杀、李兴隆组建后唐乐队等,从而呈现出一部耐人寻味的长篇力作。

  个性是衡量小说人物的一个标尺,也是衡量作家笔力的一个标尺。这部小说两个主人公的个性表现在对文学对音乐近乎痴迷般的执着,为了他们的文艺梦,逃课也好,罢课也罢,无怨无悔。当然,他们的“个性”都是作者赋予的。在这方面,对于文学天赋高与文学素养深厚的张艳庭来说,无疑是成功的。他笔下的刘卫东与李兴隆,为了自己的文艺梦,痴迷得几乎都快成了“疯子”。有着非凡诗歌灵性的刘卫东酷爱诗,尤其擅长现代诗,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为了诗,跟诗友交流、与老师对诗。极有数学天赋的李兴隆为了“报复”父母的安排报了中文系,上了中文系却“不务正业”,一方面爱着数学,一方面爱着摇滚,写歌唱歌,组建后唐乐队,搞得风生水起。

  可以说,就文艺追梦来说,刘卫东、李兴隆他们“折腾”出的那些“花样”与“名堂”足以让读者信服。再文艺范儿,玩得再不瓤,无非就是既老套又新鲜的“那些事”。即便是“文艺疯子”又能如何?在世人或者说俗人眼里,刘卫东、李兴隆他们这些爱好文艺的人何尝不是疯子呢?现实中,在文学的道路上,也许只有“疯子”才能成事,成大事。可以说,作者把两个青年人写活了。读《我是文艺青年》,即便是掩卷而思,两个鲜活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与你进行文艺对话,让你重温大学生活,回味文艺熏陶。文艺这条主线确实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

  当然,要让作品耐读,只有一条线会显得单调,还少不了爱情那条辅助线。这倒不是说,戏不够爱情凑,而是说爱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更是青春的一个主题。青春青春,爱情不能缺场。如果青春没有爱情,那么人生就会缺少情趣。人世间只有男人和女人,他们写就了相互支持与依靠的“人”字。既然抱团取暖,能不摩擦出爱情的火花来?歌德在其经典之作《少年维特之烦恼》中说,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张艳庭懂得读者心理,正如他在其长篇小说《摇滚乌托邦》中把爱情作为辅助线一样,在《我的文艺青年》里又“故技重演”。

  当然,每一个人的爱情是不一样的,有各自的味道。从白蛇许仙、牛郎织女到梁山伯祝英台,再到《西厢记》里的张生与崔莺莺、《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与贾宝玉,再到我们身边的人,可谓是“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正因为如此,作者在写爱情时不能落入俗套,要有“独创”,要“别致”,要让人眼前一亮。张艳庭在这部小说里把握得比较到位,把刘卫东的爱情与李兴隆的爱情写得“天差地别”。虽然他们的爱情看起来虽然很“俗”,甚至土得掉渣,但“俗”跟“俗”不同。李兴隆是现实版的俗,刘卫东是幻想版的俗。

  单就写爱情而言,读过《我是文艺青年》,你会发现,张艳庭是很用心的,写出了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们追爱的勇敢与担当、迷乱与困惑、兴奋与失落。李兴隆和刘卫东是两类人的代表。李兴隆比较现实,比较大胆,为了和纪青好,宁可洗盘子刷碗挣房租,也要到校外租房子跟纪青在一起。当然,和刘卫东比,他的目标是单一的。在爱情面前,刘卫东是朦胧的,甚至是慌张与迷乱的,或者说他是没有目标的。他所锁定的目标,无论是李兰、南燕,还是杨蕊、水云,诗是他的媒人。或许可以说,他把好感、知音当成了爱情。所以说,爱来爱去,爱的是“空号”。

  刘卫东的爱是幻觉在起作用,注定是一场空。不过,有情人会终成眷属的,只要他固执下去,会有一个“她”在等他,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同他牵手的。张艳庭把刘卫东的爱情写得很虚幻是他的高明之处。同时高明的是,他把李兴隆的爱情写得很“短命”与“遗憾”。一真一幻,相得益彰。《我是文艺青年》还写了许多余与陈鹿的爱情,还有黄三勇爱看那种片,都比较真实,虽然用笔不多,也点缀了整个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我是文艺青年》还反思了家庭教育与学校管理这样的社会问题。李兴隆为啥喜欢数学却报考中文系?无非是抗父母之命,故意作对。为什么中文系的学生认为老师讲不出文学来而看“课外书”或逃课?无非是老师的水平不行嘛。为啥非得学生闹罢课,图书馆才开放?为啥李兰会被拐骗?南燕会跳楼?为啥那么多学生情侣到校外租房非法同居?这些问题难道不值得大家深思吗?我觉得,这些也正是这部小说的社会意义。一部作品之所以厚重,不在于字面之义,字面背后所揭示的或许正是作者想表达的。用心读作品才有真收获。

  《我是文艺青年》让我想到了很多。他的文笔自不必说,他有他讲故事的“讲法”,我欣赏他讲的故事。著名作家乔叶可能是先睹为快者,书的背面有她的一段文字。“《我是文艺青年》就精神脉络而言,无疑是他对自我成长之路的诚实写照。梦想、艺术、友谊、爱情、热血……激扬文字,剑胆琴心。这固然是他的‘青春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那一代人的‘青春祭’”。乔叶的话可谓高屋建瓴,一针见血。

  我不知道张艳庭的大学是如何度过的,但是,读了他笔下的《我是文艺青年》,我猜想,他的中文系四年一定是很别致很文艺的。从小说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他深厚的文艺修养与扎实的文学行动。张艳庭对诗的理解以及丰富的音乐知识,让人惊讶。小说中插入的古体诗与现代诗,似信手拈来。他能担任《延伸》诗刊的主编与出版诗集《你好,生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对于摇滚音乐,他也说得头头是道。如果他的文艺底子不厚,也难以写出充满文艺气息的小说来。一个优秀的作家不仅是个杂家,还是个专家,小说作品就如同从缸里舀出的那杯水。

  当然,或许作者练长篇小说之笔练得不是太多,也或许跟他写这部小说时还不是过来人的人生经历有关,作品的某些地方顾虑太多,怕交代不清,怕读者读不懂,就写得有些“平”有些“生”,缺乏变换,缺乏曲折。比如写李兴隆跟纪青的“亲热”,往往用一个“抱”字,而且总是一笔带过,没有啥内容与细节。不是说不可以用抱这个字,太频繁,太单调,就没有嚼头。当然,对于一个刚开始写大部头的作家来说,不可对他求全责备。如果一下笔就是莫言、贾平凹、阎连科,那么莫言、贾平凹、阎连科就无名了。作家是在创作中不断成熟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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