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概都有这样的经历,我们身边不熟悉甚至熟悉的人,有一天突然看不懂你了,把你很平常的一个举动、一种选择、一种状态主观地定位成他内心想的那样,这种想象,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是一种臆想,在公开场合,还要做你的代言人,防不胜防你就会被推到一个陌生的境地。
而这种境地,正是这个发挥想象的人,所处的境地。
有人说,这种人是无聊的、阴暗的,而我说,我们是孤独的。说我们,是因为我有时也会是这类人,这个时候的孤单是让人心痛的。
因此,我,说不定也会是你,一起做那个“同病相怜”的人。
我要去学校看望住校的女儿,约了有车的朋友一起去,这样的话,我可以搭乘他的车,他可以借助我认识学校老师的便利,得以进去。看过孩子们出门的时候,他的朋友电话邀他吃炸酱面,他随口说,那就两碗吧,我们是两个人。于是我就去了,我一下看出来这其中有一对男女是不落俗套的那种关系,我对他们表现了得体的尊重和对这种异常关系的无视,这样的无视理解为认可也不为过,我觉得我特别没有必要去口诛笔伐。
说起近期要去出一趟公差,到底坐火车还是大巴,我把这种再平常不过的纠结拿出来讨论,无非是没话找话一起聊聊,炸酱面的调料本来就单一,我没奢望结论。那女人就诡异地看带我来吃饭的朋友,又看看我,装作很自然地说,坐什么火车、大巴啊,开车送去啊,五个小时就到了。我还没对上话,她又有话说了,到了以后,办完公事,第二天看一下那个什么景点,再回来,多方便。我更是不能去辩解,难道去描黑一样地说,我怎么可能和他住一夜?索性就吃一大口酱,点头,说的还真是。
于是她无比兴奋起来,仿佛在这一刻终于认定,这一桌的男人都在外面插彩旗,女人也都是其中的一面,飘啊飘,这一碗炸酱面终于变成了一顿认亲饭,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好吧。
工作变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应该很平静地对待,所以,我连自己系统的人调去哪里都不知道,甚至变动很久了,我还会像痴呆患者一样对着那个早就离开那家单位的人说,你每天那么远还是骑自行车啊?人家会看我很久,觉得我那么不重视人家。
我的工作也会变动,无论是我要求的还是领导决定的,这其中如果夹杂着我不想表述的心思,我就不说话,那么,放在桌面上的组织程序也变得悬疑魔幻起来。其实,无论是哪一种走向都很自然,没有哪个位置必须是谁的,没有谁必须在哪个位置上。我的心态是平和和信任的。
这个人,其实很了解我,更了解我的工作,但仍然对我在关键时刻不能一锤定音,处于茫茫未知的被动局面表现出过分担忧,说到激动处,很是替我不平。最后说,看我,现在落得这样,你,注意点吧。我很感激他关注我,虽然这种关心带着很复杂的一丝丝难以抑制的庆幸,看,还有一个人,就要走上我的路。这样的话,于是,可以结伴。
他的内心是孱弱而需要同类的,我跟他不是同类,我觉得他很清楚这一点,他追求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我的脚步和内心都不会跟他交集。但我还是在分手的时候,在楼梯的拐角,跟他惺惺相惜地握了手。
给他一点温暖,这有什么难的。
我一个朋友的老公很有钱,月供一套房子对她来说,就是一场不用雨具的毛毛雨,我很清楚她的生活,但我问清楚了房的位置、使用面积以及装修情况之后,有些不能自已地非要给人家碰杯,一样的工作,一样的房供,一定是一样的压力了。对我这种不自量力,她很给我面子,亲热地过来碰一下,非常愉快地跟我站在了一个队伍里。我需要这种鼓励。
作家丁丁张在他的《人生需要揭穿》这本书的封面上很煽情地写了四句话,最后一句话是:生如夏花,对上一季的人,说声谢谢陪伴。我在书架上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这题目让我以为这是一本解决人生问题的书,看到这句话,我大致敢确定,这里边的故事可能就是事情发生后的自然表达,跟心灵鸡汤的文章是有差别的,心灵鸡汤擅长拿正能量指引你的走向,这个还不是。
孤独的人总是希望顾盼左右能牵上一个人的手,或者想跟着走一段,哪怕是得到假想中的慰藉和认可也好。
总之,这个,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