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之前,未出生之前
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恍如一粒草籽,无名无姓的草籽
叫我鸡,我就是鸡,叫狗就是狗
叫我瓦罐或水桶,我也会失声答应
第一个抱起我,喂我第一口奶水
第一双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我有了你
躲在你的纽扣后面,一粒草籽
用两颗乳牙,喊了一声娘亲
什么也不想是,什么也不想有
跟着你,我只认你的鸡你的狗
只想做你手边的瓦罐和水桶
除了卑微除了轻,一粒草籽的爱
仅有两片叶子,却承受你一生的凉荫
除了爱,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要
只要一盏灯,梦里为我打开房门
我还是那一粒草籽,又小又黑
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有
除了你还在,还能答应我一声
在这条路上
说离去已经回来,说再见
已经相逢,说千里迢迢
其实已经无限靠近
河流独语,倾听无声
挥挥手,袖口刮来迷眼的大风
在这条路上,带走是留下的
相忘是记仇一样记住的
忧伤有点蓝,不知蓝给谁看
自我鉴定
一生素食,喜欢粗茶淡饭
不杀生也不想混入什么天堂
有米充饥有水止渴就挺好的
活得散淡,喜欢三尺清水
养一片闲云。至于卑微和清贫
就不说了,相似的人太多
而我属虎,还藏着低吼长啸的花纹
像两色笔,黑的犯错红的改正
我喜欢这样写诗这样抹掉身后脚印
留下一片白,正好隐去我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