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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道》与《好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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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7 年7月2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乐道》与《好了歌》
□魏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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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播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汉东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预感到即将来临的反腐风暴可能会波及自己,心中惴惴不安,一段时间时常吟哦《好了歌》,并手书一幅送给其得意门生省公安厅长祁同伟。

  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好了歌》。说的是乡绅甄士隐在丢失独生女儿,遭际火灾,穷困潦倒之时,在其丈人家门前遇到一个跛脚道士。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一首歌谣。甄士隐听到后,对道士说,你满口尽念,好了好了是什么意思?道士答,你能听出好了好了就已经不错了。甄士隐顿悟,随口吟出一篇《好了歌解》

  《好了歌》与《好了歌解》知道的人不少,但是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元曲《乐道》知道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乐道》系元代文人邓学可所写的散曲,共有九支曲子组成。据有关学者考证,曹雪芹写红楼梦时一定读过《乐道》,因之《乐道》当为《好了歌》的渊源。拙文试析如下:

  一、两者主旨相同,均是宣扬看破红尘、虚无主义的人生观。《好了歌》说“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待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宣扬“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乐道》中说“积书与子孙未必尽收,积金与子孙未必尽守。我劝你莫与儿孙作马牛”。这几句似乎比《好了歌》所慨叹的要具体切实得多;而“恰云生山势巧,早霜降水痕收,怎熬他乌飞兔走”却又写得甚为含蓄而颇具哲理。它告诉世人,人们的理想期望不过是一片云雾而已,当其缭绕之时,被笼罩的对象美妙无比,及至云消雾散,水落石出才显露出其本来面目。

  二、两者都嗟叹人世间沧桑变化无常且描写得十分相似。《乐道》曰“恰才七月七,又早是九月九,咱能够几番价欢喜厮守,都在烦恼中过了春秋。你子见纷纷世事随缘过,都不顾急急光阴似水流,白了人头”。《好了歌解》说“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乐道》说“铲荆棘凿做沼池,去蓬蒿广栽榆柳,四时间如开锦绣,主人公能得几遍价来往追游。亭台即渐摧,花木取次休,荆棘又还依旧,使行人嗟叹源流。往常间奇葩异卉千般秀,今日个野草闲花满地愁,叶落归秋”“有一等造园苑磨砖砌甃,盖亭馆雕梁图画斗,费尽工夫得成就,今日是张家地,明日是李家楼,大刚来只是翻手合手”。《好了歌解》说“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三、两者都认为只有安贫乐道、皈依空门,为仙为道,才是解脱尘世烦恼的唯一出路。《乐道》中说“撇罢了是和非,拂掉了争和斗,把心猿意马牢收”“千家饭足可周,百结衣不害羞。问甚么破设设歇着皮肉,傲人间伯子公侯”“谁道玄门不可投,这神仙隐迹埋名,敢只在眼前走”。 告诉人们要撇开是非,抛却争斗,把心猿意马的非分之想一概牢牢收起,而安静度时日。吃千家饭,穿百结衣并无什么可羞之处,衣服褴褛亦可笑傲伯子公侯。神仙并非可望而不可即,他们或者就在你眼前行走。《红楼梦》描写跛脚道人听了甄士隐的《好了歌解》连连拍掌大笑道:“解得切(好)解得切!”于是,甄士隐便说一声“走罢”,与道人飘然而去。

  《乐道》与《好了歌》这两篇作品都告诫世人要清净处世,不可过分贪恋功名利禄的说教,在今天还是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面对当今各种物欲的诱惑,世人当慎当戒,为官为商尤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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