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毕业大学生在寻找工作时,可能经过几个月的试用期就可以正式入职了,可是对于外交工作来说,这个考察期需要长达几年的时间。

  “升级”流程

  曾任驻波兰、意大利、印度等多国大使的孙玉玺介绍了一名外交官的“入门流程”。要进入外交部,首先得通过人事部的国家公务员考试,即所谓的国考。考过后进行外交部组织的笔试与面试,通过考核的考生组成新干部班。

  外交部此时还不会给新干部班的年轻人分配工作,而是先让他们到部队里参加为期3个月的军训。“周恩来总理曾要求外交人员成为‘文装解放军’,这是周总理给中国外交事业留下的传统。在和平时期,外交人员的组织性甚至比军人还要严格。”孙玉玺大使说。

  军训结束,进入半年的实习期。这个时候,新干部班的年轻人依据专业被分配到各个科室,在科室处长的指导下工作。实习期结束了还不能“转正”,进入两年试用期。

  在试用期内,外交部根据工作需要可以让新人留在部里工作,也可以派出国到驻外使领馆工作。两年内新人在工作上没有犯错误,这才算彻底通过外交部的考核,这时的新人也就有了随员的身份,正式成为一名外交官,进入外交官的序列。

  随员是驻外使馆中最低一级的外交官。国际通行的外交官衔序列共分8级,从低到高依次为随员、三等秘书、二等秘书、一等秘书、参赞、公使衔参赞、公使、大使。

  “随员取得三秘资格需要3年,三秘需要3年取得二秘资格,二秘需要4年才能提为一秘,一秘至少需要4年才能提为参赞。到了参赞还能不能上升,就很难讲了,需要看个人的表现和工作需要。”曾任驻厄瓜多尔、古巴与阿根廷大使徐贻聪说。

  3年取得随员资格是现在的情况,而对于经历过“文革”被迫中断外交工作的老一代外交官们,这是个异常漫长的过程。曾任驻坦桑尼亚大使、驻纽约大使衔总领事等职的张宏喜感叹说,外交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1964年进外交部,经过11年成为随员,经过23年成为参赞,经过33年才当上大使。这么多年我都干什么了？都在潜心钻研外交、勤奋完成工作。”

  从基层开始

  张宏喜1964年从郑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入外交部研究室做一名普通的科员。“研究室是一个由司长以上职位,或者资历很深的外交官组成的部门,外交部的笔杆子都聚集在那里,专门给中央领导人与外交部起草文件。我们年轻人去那儿,就是扫地、打水、剪报,干一些跑腿打杂的工作。”张宏喜笑着说。

  一年后,“打杂”的张宏喜被当时的外交部部长助理宦乡看中,做了一名秘书。1973年,从“五七干校”回到外交部的他深感不懂外语的尴尬,参加了两年的英语短训班,此时的他,已经32岁。

  1975年,张宏喜任中国驻泰国大使馆随员,正式成为一名外交官。“随员就是有什么干什么”,除了摘报给大使看这样的秘书工作外,时值中泰两国刚建交,他还得做找房子、采购、筹备宴会等工作。

  中国外交官的“起步”阶段大体相同,都是从科员、翻译这样的职位做起的,但往往一做就是多年。孙玉玺的“试用期”阶段是在中国驻法国大使馆,为大使做翻译,他说这是他的业务水平得到飞跃提高的一个阶段。他每天早晨给大使读报,读着读着大使就会与他讨论报道提及的问题,孙玉玺也会提出自己的观点。那时也会参加使馆里的调研报告,这为他对外交工作的理解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孙玉玺曾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曾在1999年美国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时进行了一场长达60个小时的超长发布会,这样的才能与年轻时的积累有莫大的关系。

  徐贻聪大使为古巴驻华大使做翻译,一做就是8年,之后他还为墨西哥第一任驻华大使做翻译,他的翻译生涯一共11年。“中文秘书工作是大使馆必可不少的。如果要把外交官作为自己的事业,就需要从外交的基础开始,这是一辈子的过程。”徐贻聪大使说。 多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