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各种新思潮都涌了进来,如饥似渴的中国人,犹如一只只蜜蜂找到了一个更大的花园,一头扎进去,吮吸着知识的花蜜。那是一个全民读书的年代,也是一个全民表达的年代。而诗歌就是文学青年最好的表达方式了。因为诗歌是最直接、最活跃、最纯粹、最激情的一种文学载体,所以当时的许多文学青年都是从诗歌开始文学创作的。
诗社与诗社活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全国的诗歌浪潮风起云涌,诗社组织遍地开花,锦旗招展。焦作的诗歌爱好者很多,顺应潮流,也成立了许多诗社。七月诗社成立于1985年7月,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大的民间社团组织。当时的焦作日报社副刊部主任刘金忠老师,组织了多次诗歌改稿会,还邀请《诗刊》社编辑老师来焦作组织了全国诗歌改稿会,还多次在《焦作日报》上刊登诗歌专版等活动,推出了许多焦作的诗人。七月诗社渐渐地有了名气,声势就壮大起来。参加的人很多,又接连成立了焦南分社、焦北分社、中站分社、马村分社等,总社有大型活动,各分社经常开展小型活动。那时候的年轻人热情非常高涨,有时候周末或者下班后,几个诗友骑着自行车跑几十里到很远的地方去参加其他分社的活动。活动结束后,要么就披星戴月骑车回来,要么就住在诗友的宿舍里,几个人诗性盎然、不觉东方既白。
诗社与诗友
因为参加诗社活动,所以就认识了许多诗友。
当年有个诗友从农村出来,在和平街摆摊卖布,卖布的摊位首尾相连,搭成一道花花绿绿的布墙,好看极了。每当我写了新诗,就骑着自行车去找他看稿,请他指点。我一去,他就拜托邻居摊位的老板帮他照看摊子,说完就钻到布墙的后面去看诗、讨论诗。有顾客走到他的摊位前询价,邻居喊一声,他再从后面钻出来做生意。顾客走后,他再钻进去继续探讨诗歌,后来这位勤勉的卖布诗友成为一个银行的负责人。
还有一个女诗友,在自修大学的课堂上,不听主课,拿一本诗集看。下课后,我们顺路回家,在路上我讲了当代诗歌的流派和几个名家,突发奇想地邀请她参加第二天由报社组织的沁阳“神仙洞笔会”(1991年9月14日)。想不到第二天她真的去了,我却因为上夜班迟到了。年轻的她竟然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坐车去了沁阳,还去了神农山。我则自己坐车直接到沁阳,找到了预定的宾馆,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补觉。到晚上她和诗友们一起兴奋地回来了。自然,她就和诗友们熟络起来,至此之后,这位女诗友踏进了文学圈。后来,她凭着扎实的文字功底,成了一名作家,成了焦作日报社的一名副刊编辑。现在,她已经远嫁他乡,依然在文学的花园中徜徉。
还有个诗友,放弃了高薪舒适的电厂工作,先是到南方闯荡。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几个大城市都置有房产,也娶了娇妻,生活比较滋润。后来突然就厌倦了这种生活,独自跑到青藏高原上流浪,然后再写诗。其间,还做了一阵子流浪歌手。他现在仍然住在中国和尼泊尔、老挝三国交界的地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眠的日子。写写诗、唱唱歌,倒也其乐无穷。
诗歌对我的影响
我觉得写诗的人应该是简简单单的人,因为内心如此,所以他的世界也是单纯的。对于诗人本身来说,也许是好事。但是当需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时,就可能会有点勉为其难了。梁实秋说过:在历史里一个诗人似乎是神圣的,但是一个诗人在隔壁便是个笑话。这也多少反映了诗歌和诗人在当下的一个尴尬境地。
随着年龄增长,散文从门口进来,诗歌从窗口出去了。这是写诗人的一个过程。虽然我不再写诗了,但是报刊上诗友们的诗歌还是要看的。有时读他们的诗歌,甚至还能在耳畔响起他们的乡音。就是见到当年的诗友,也是分外亲切。诗友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功利关系,有的只是一种很纯很纯的情感存在。
目前,我在一家单位从事着单位宣传报道工作。我想,这也算是诗歌对我的影响吧。